清早,天微微亮的时候,旬之刖就醒来了。他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上床的?旬之刖回想昨天,似乎是在梦中看见了寒煦,然后是他抱着上床的。寒煦?理智猛然回首。然而下一刻,旬之刖看见了那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昨天不是说不来了吗?不是说了晚安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难道昨天不是在做梦?
“醒了?”在旬之刖接近沙发的时候,寒煦睁开了眼,微笑地看着旬之刖。
“混蛋。”旬之刖骂了一声,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扑了上去。他把寒煦压在身下,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不带任何的欲念,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他的存在。
寒煦抱住旬之刖,任由他的舌头伸进自己的嘴巴里,他只是更用力更用力的抱住他。
“不是说不来了吗?”久久,旬之刖的唇滑到了寒煦的颈脖间,他把脸埋在那里,沙哑着声音问。
“我想给之刖一个惊喜。”寒煦笑着回答。
“你是觉得记者给我的惊喜还不够吗?”旬之刖哼了一声,他抬起头,疲倦的双眼有很深的黑眼圈,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寒煦。
“记者能跟我比的吗?”寒煦反问。他提起手,不舍的抚着旬之刖的眼,手的力道很轻柔,可他的眼底渐渐有了戾气。
旬之刖被他如此狂傲的话给逗笑了。他知道寒煦是个自信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骄傲的一面。是不能比,这个世界上,除了此刻躺在床上的老人之外,在旬之刖的心里,怕是没有人可以跟眼前的青年比了。
寒煦把旬之刖拉到自己的旁边坐着,他握紧了旬之刖的手:“爷爷怎么了?”
“受了刺激,医生说可能是脑中风,具体什么时候会醒来不敢肯定。”
“是因为那个关于奶奶的报道?”寒煦猜想。
“嗯。对爷爷而言,能够威胁的到他的,就只有跟奶奶有关的东西。”包括他在内。“现在旬氏一团乱,之前跟旬氏有合作关系的客户通通要求解约,而且旬氏的股票下跌严重,这样一来,旬氏的资金开始短缺,而银行那方面竟然不愿意给旬氏贷款。你绝对无法相信,有近百亿资产的旬氏,竟然在一天之内,开始负债百亿。”旬之刖开始觉得好笑。
以前的他很骄傲的想,就算不靠旬氏,他自己赚的钱也足够他阔气的花一辈子了。可现在呢?拿他的钱出来填补旬氏的空缺竟然都不够。
“我找过这方面的分析师,最好的方法就是宣布旬氏破产。可是如此一来,爷爷一生的心血就没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爷爷的心血不能。爷爷说,那是要留给他的。尽管他不在乎,可是不能不管。
“不会有事的。”寒煦保证,“只要还有我,之刖就不会有事。”
听着他如此担当的话,旬之刖轻笑着推开他。“我又没说过要你帮忙。”真是的,他活到31岁了,竟然还要靠这个25岁的青年来帮自己,这话传出去,倒像是自己成了他包养的男人了。
不过话虽如此,寒煦还是让他感动了。
“是,是我自己要帮忙的。”寒煦挑起旬之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伴侣不就是彼此有苦难的时候,给予彼此帮助的吗?”
伴侣?旬之刖一愣。他是想过就这样跟寒煦一起生活,可是没有想过伴侣两个字,竟然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伴侣?多么唯美的两个字,他跟寒煦,可能会是伴侣吗?
“当然是。”寒煦回答,仿佛看破了旬之刖眼里的意思。“这次回家,我已经家族的人说了,说我有共度一生的伴侣了。之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旬之刖沉默了,意味着什么,他隐约有些明白。
“这意味着,在这里……”寒煦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之刖比我更重要。”
噗通……噗通……这是谁的心跳?是自己的?还是寒煦的?旬之刖听不清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自己的脸热热的,自己的身体像是火烧一般。
寒煦的这句话太动人了。他拍过太多太多的电影,里面有太多太多动听的台词,可没有一句,可以比得上今天寒煦的这句。
“嗯。”旬之刖仅仅是一个嗯字。
这个嗯字,代表着他认同了寒煦,认同跟寒煦过一辈子的承诺。
旬氏的情况非常的糟糕。
在旬明堂(旬之刖爸爸)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出来,带到旬老太爷的病房,交给旬之刖的时候,旬之刖才意识到,这情况,比之前自己大概估计的还要严重。
“其实这些负债我们不是还不出,而是目前旬氏投资的其他产业还没有到收成的时候。我们的流动资金不够,以至于让外面的合作客户以为旬氏要倒闭了,也因此纷纷的解约。他们宁愿赔偿这些违约金,也要解约,可解约之后的情况就是我们之前的付出等于打了流水账。”旬明堂有些头疼。填补这些空缺的资金不少,之前旬之刖拿出的个人资产已经解决了一部分,可剩下的呢?
“最头疼的是度假村的开发案,我们投资了50个亿,之前有银行做担保,现在因为旬氏股票的下降,银行不可能再贷款,反而开始催款。度假村的开发案被迫要停止,这是导致旬氏损失的最大关键。”旬明堂没有心思去问旬之刖身边的青年是谁,他头痛的快要爆炸了。
“要银行继续贷款不是问题。”寒煦学的是企管专业,在商场这块,他有独特的专业能力。
“贷款不是问题?”旬明堂提高了声音,这才仔细地看着寒煦,他发现眼前的青年英俊的脸上,有一种很沉稳的魄力。而且他气质修养极好,深邃的双眼非常的自信。这种人,在以往跟儿子有关的绯闻男人中,似乎没有出现过。旬明堂意识到了这个青年的不简单,于是转头问儿子,“之刖,这位是?”
“寒煦。”旬之刖介绍,“我的……我的……”对上了寒煦在乎和期盼的视线,旬之刖松口,“我的男朋友。”
伴侣两字他羞涩开口。不过寒煦已经满足,他知道旬之刖在这方面的脸皮比较薄。
旬明堂点点头,虽然意外儿子交了男朋友,也知道这个男朋友不再是以往儿子那玩玩的性质,旬之刖的生活,他从来不干涉的,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寒煦是吧,你刚才说贷款不是问题,那是因为你不明白旬氏现在的处境,所以才……”
“不是的伯父。”寒煦解释,“我说的贷款不是问题,跟旬氏现在的情况没有关系,伯父也是从商的,您应该知道,只要有合适的担保人,不管这个公司有多么垃圾,银行都会放贷。”
第10章
只要有合适的担保人,不管这个公司有多么垃圾,银行都会放贷。
寒煦的话旬明堂当然明白,可问题是旬氏现在找不到担保人。而且以旬之刖个人的名义,几千万不是问题,可是关系到几十个亿的话,银行已经拒绝了。
而且往常和旬氏有关系来往的客户,根本已经把它们列入拒绝户来往了。
“旬氏的名声一向良好,如果只是宇文庆、奶奶还有爷爷之间的三角关系,不足以让旬氏一败涂地。”旬之刖适当的提出看法。
“之刖的话有道理,我看到报道的时候跟白流一起商讨过,是有心人士故意在针对旬氏。”寒煦接话。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旬明堂开口,“银行的催款,所有客户的毁约,度假村开发案的阻断,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粗看之下,会以为是关于爸爸的绯闻,这是有心人故意利用这个诽闻而进行的阴谋。不过这些需要时间去调查,目前最重要的是旬氏的股价和资金流动的问题。还有……今天的股东会议上,那些股东提出要转卖股权,或者让我们出资把股权买下。”
“以旬氏目前的情况而已,股权的资金不会很大。”寒煦分析。
“不,股东们开口,要比市价高出一倍。”旬明堂说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在旬氏呆了这么久,这些股东和旬氏或多或少是有些交情的,其中一个股东透露,有人在暗中收购旬氏的股权,所以他们才提出,要比市价高出一倍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