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亚德里亚海湾,来往的贡多拉小船停泊在河岸边,河边灯红酒绿的街区照亮了河面,纵横交错的运河间是高低错落的住宅。
橙色的火炎跳动指间,照亮黑发男子的瞳孔,被握住脖子的看守者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声,瞳孔一瞬间放大,再看去已是失去呼吸。
刚刚送走一条人命的男人毫不在意地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至隐蔽的杂乱角落之中。
挞、挞……
有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唯一不同的是,这落地的响声很是轻——甚至清脆。
不似沉闷。
身着黑色西装的俊美青年牵着头裹花卉头巾的女孩走到男人的身后,女孩约莫八.九岁,圆脸颊,蓬蓬花裙极具本地特色,腰间围着一条红索,褐发盘起一个丸子模样。
这鞋跟声就是小女孩脚下发出的。
她身旁的同伴——赛西利奥,早已不会轻易泄露出自己的形迹了。
“最近的眼线越来越多了。”
赛西利奥面色不佳地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呵。”他身前的男人讽笑了一声,“谁知道giotto在想什么。”
武装力量一削弱,面对的反而是比之前更多的试探。
sivnora眸色沉沉,底部是满满的忿怒,“身为primo——家族的指引,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的妇人之仁付出代价。”
“黑手党可不是善男信女,一堆的豺狼都在虎视眈眈等着上来咬一口。”
女孩嘴角下拉,一言不发,从目光中也能看出一丝对自己boss口中身为首领的那个男人的埋怨。
“boss?”赛西里奥抬头问,“我们最近……”
“留在这。”sivnora冷哼,“西西里还得闹一段时间。”
他的目光是暗沉的黑,嘴角露出了一个跋扈残忍的弧度。
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giotto。
这最后的故事末篇,这个初冬的故事,就是这个新生光辉的尾曙——
涵盖“离”“别”“生”“死”的、最后的故事。
从和彭格列一路前行的那位贵女的死亡为始……
——艾琳娜·萨伏伊的被袭击与死亡。
你好,柯扎特,最近怎样?我希望你可以收到这封信,自从没有了你的固定地址后。
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领导者,而我只是一个适合享受自由生活的人。我已经渐渐拥有一个又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而且家族的势力也越来越强大,这个组织仍在不断的扩大,这是一个巨大的组织甚至连警察都不敢贸然干涉。然而它有时候令我感到十分恐惧,无论我做什么事它都会让我感到困扰,究竟我创建的彭格列是否还是那个为了保护我珍惜的事物存在的组织。它已经成为让人感觉恐惧的存在。我希望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让你知道这些繁琐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可以敞开心扉的人。很抱歉在我说完之后才告诉你这些,但实际上一场庞大的战争正要来临,这将会是一场自从我收集完所有彭格列指环后所面临过的最危险的战争。我知道你是一个带领着50个优秀伙伴的首领,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吗?柯扎特,希望我们可以再次见面!
——彭格列primo
从收到来自彭格列的这封信后,深红色及颈短发的青年戴上软帽,踏上了前往西西里的列车。
他赤眸低敛,安静步上站台。
他意气昂扬希望前去帮助自己的好友……
——全然不知身后的家族会因为自己的离去遭受怎样的来自同盟家族的“背叛”。
“调虎离山,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
“d,你要去哪?”
看着行踪越发谲诡的雾之守护者消散身形,赶在对方离开前,giotto开口。
“nufufufufufu,giotto,你管不着。”戴蒙·斯佩多一脸笑意,眼底却是冰封的冰凉,一如既往地轻佻勾唇道,金色的肩章依旧辉煌。
“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越线的事情。”giotto道,眼眸中是深切担忧与哀伤。
“你知道艾琳娜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自从艾琳娜在本部遭受被覆灭打击的那些家族联合的反攻殒命后,彭格列所有人强忍悲痛安葬了她的尸身,戴蒙·斯佩多也变成了现在这副即便是giotto的超直感也无法捉摸的模样。
戴蒙·斯佩多依旧笑着,风度翩翩而性情诡秘,但giotto能感觉到他已在崩溃的边缘。
现在的雾之守护者,戴蒙·斯佩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连giotto都无法预测。
“彭格列,”戴蒙·斯佩多笑意吟吟,带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微不可见地紧了紧,“你在担心什么?”
“放心好了,艾琳娜深爱的彭格列,我不会做什么的。”
他低低笑着,“经常为弱者挺身而出的彭格列家族,还有d,我以你们为荣……这是她说过的话。”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已经领悟了、他明白了这个寄托他和艾琳娜理想的家族现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彭格列,primo,呵。
如果当初哪怕giotto能够听进去他的反对,艾琳娜也不会在守卫空虚的本部死亡。
削弱家族力量,维持和平……凭什么呢?
这些肮脏的贵族、肮脏的黑手党。
只有力量,才能让彭格列长久。
只有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力量,才能成为真正的主宰站在社会中心——而不是像艾琳娜死于这样的突袭。
nufufufufufu,这样弱小的彭格列,根本就不该存在。
彭格列不需要这么软弱的首领。
——“你要为弱者……和彭格列并肩。”
我亲爱的玫瑰,我会的。
你知道的,我永远拒绝不了你。
我会完成我们的理想。我的……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