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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还能哭?”
    顾羡打断了二人的问答:“他心情不好,别问了。”
    领队:“……”
    他在DDM真就这点地位都没有?
    一队人呼啦啦的回到基地,由于今天是比赛日,队员们不用再额外训练,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于是早早完成直播任务的队员们一头栽进卧室的床里,只有离目标还差一大截的朴豫智需要哭哭啼啼地补时长。顾羡是第一个完成直播任务的,他本来应该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可他一反常态地穿过客厅,和安禅一起走进了卧室。
    不明真相的朴豫智还哀嚎着:“哇小羡你也不陪我呜呜呜——”
    顾羡十分自然地把卧室的门反锁上,他翻出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一个针线包。
    安禅的心思像是长了草似的,既然顾羡说他都看到了,是不是他亲口说的喜欢顾羡也被当事人知道了?他的神色窘迫不安,倒是顾羡十分神定自若,话说回来顾羡还会做针线活?这项技能与他本人形象相差未免过大了些。
    顾羡把兜里的小珠子拿了出来,问安禅:“你捡的那些呢?”
    安禅把自己身上的那一半拿了出来,递给顾羡。
    安禅的心情徒然变得低落:“好可惜。”
    顾羡神色不改:“怪我。”
    安禅急忙道:“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天我着急回来,也没来得及好好挑一根绳子。”顾羡从针线包里拿出几条丝线仔细比对:“早知道应该选一条质量好的,也不会那么容易断了。”
    安禅没大听得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别难过了,兔子丢了我再给你买,手链断了我重新给你编。”
    安禅的心脏揪得死紧:“你……你是说?”
    “其他人的是我直接从店里拿的款,你的是我自己选的珠子,也是我自己编的。”
    顾羡终于选好了绳子,他拉过安禅的手腕绕了几圈,大致确定了需要剪裁的长度,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把绳子编成结实牢固的模样。
    安禅久久无声,顾羡低声说着:“小时候我妈妈都是给我玩这些,我穿一条手链很快的,别难过,马上能给你穿好,这次我会穿得很结实。”
    安禅心神大乱,连带着声线也颤抖起来:“小羡……”
    “你能给我讲讲李行岳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吗。”
    顾羡的手指在键盘上很灵活,穿针引线时更是如此,安禅怔怔地看着顾羡的指尖,每几颗珠白色的砗磲后都会加一颗红水晶做以点缀,珠子们大小匀称,乖顺地被绳线连在一起,从顾羡的虎口处垂下,轻轻敲着安禅的心房。
    安禅垂下眼,在床边抱着膝盖,沉默了好久。
    终于他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很轻,却足够两个人听见。
    他把自己初入社会的过往一五一十地讲给顾羡听,平静地就像是讲其他人的故事。
    等安禅说完最后一句话,顾羡也重新串好了手链。他把手链戴回安禅的手腕上:“好了。”
    安禅恍惚间以为自己真的哭了。
    还不等他确认自己是否流了眼泪,毫无防备地,顾羡压了过来。
    安禅一脸错愕地被顾羡吻住,他本能地轻推顾羡的胸膛,顾羡的表情晦暗不明:“别躲我。”
    说完,他一把将安禅按在了柔软的双人床上,重新吻住安禅颜色浅淡的唇。
    第五十二章
    安禅的感情史一片空白,连手都没牵过,更别提接吻。顾羡没比安禅强多少,毕竟是个活了两辈子才意识到自己情窦初开的人物,要说接吻的经历就只有强吻的那一次。
    多亏接吻是一件看感觉的事,相比于经验,接吻的对象更重要。如果两个人心意相通,就算毫无吻技可言,仅仅是唇瓣相贴就能感受到彼此炙热的心意。
    安禅试图反抗无果,只好任凭这孩子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数分钟过去,顾羡终于抬起头,两个人的呼吸由于缺氧而粗重,安禅的眼角重新泛起红痕,轻轻问顾羡道:“为什么是我。”
    顾羡真的是一个很霸道的人,他就这么轻易地打碎了安禅的保护壳,自顾自地闯进安禅的心里。
    安禅把手背覆在眼睛上,声音有些许疲惫:“小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想要你。”
    “你这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安禅紧紧捂着眼睛:“我也只有我自己了,你拿走,我还剩什么?”
    顾羡拨开他的手,轻吻安禅的眼睛:“有我。”
    安禅无言。
    他不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过往的人生经历注定了他敏感谨慎的天性,尤其是自以为是的友情被打破以后,他愈加不敢把自己的情绪牵挂在别人身上。
    朋友尚且如此,何况是恋爱。
    “你在怕什么。”顾羡问他。
    安禅移开眼:“我怕的事太多了。”
    他怕被砸碎在地上的家具,怕明晃晃的刀尖,怕母亲身上覆盖的白布。他还怕网络上刺痛的评论,队友冰冷的眼神,以及无法自控的自己。
    动心这回事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安禅就像是泄了洪的堤坝,满腔的情感自心脏涌出。可这不是他的本意,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缩在乌龟壳里不出来,就算得不到爱,同样受不到伤害。他甚至可以大方地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懦弱的人,他又不怕丢脸,他只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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