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么点儿小的时候,他从没有被这么一个巨大、温暖的人这么拥抱过。
有种特别安全的感觉。
“以后你生命里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穆琛说,“从五岁开始的,每一个生日,我都这么抱着你。”
邢文脸挨着对方暖和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酸得厉害。
喜欢哭唧唧的傻狐狸将眼泪传染给他了。
人很奇怪,明明独立久了早该刀枪不入了,然而一旦尝到过温暖的滋味以后,心就柔软得像随时要化掉似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一下子变得弱小起来。
从身体到心灵,都觉得只要是在这个人面前,弱小一点儿也是没有关系的。
“...那明天给我过吧。”邢文隔了很久,才闷着声音说。
“嗯?”穆琛多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没反应过来。
“过生日。”邢文说,“我就有点儿好奇…你会怎么哄孩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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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邢家。
邢昭推开房门出来,给面色苍白坐在沙发上的霍婉柔吓了一跳。
简直就像个女鬼!
“没人找到他。”霍婉柔说,“你觉得他这么点儿小,这是能躲去哪儿?”
“去哪儿总比回家好。”邢昭淡淡说了声。
“你说什么?”霍婉柔没听清,眯着眼看着邢昭。
“我说报案,交给警察去找。”邢昭走去倒水喝,“别待会儿是给什么人贩子拐走了。”
霍婉柔一动不动多坐了好一会儿,叹口气:“报案吧,就是还得说明昨晚丢的时候为什么不报…”
“就说是今早才发现丢的不就好了。”邢昭说。
“...也是。”霍婉柔点点头,摸出手机,看见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二十年前,垃圾短信还不像现在这么猖獗,霍婉柔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邢昭喝着水靠在沙发上,静静看她一眼。
“真被拐走了。”霍婉柔声音都变抖了,但真正吓着她的不是邢文被拐了,而是往下的内容:“对…对方提到了…药水。”
邢昭一愣,水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怎、怎么会这样!”
喊完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两声,所幸霍婉柔已经崩溃边缘了根本没在意。
“我看看。”邢昭走过去,热心地将手机接了过来。
就是很标准的绑架勒索短信:你崽崽在我手里,想要活的就不要报警,今晚十二点带着霍特斯到岳岗纸厂来,留你崽崽一条狗命。
配图正是邢文,给五花大绑在一张儿童椅上,嘴里塞块纸团团,面上看着半点儿求生欲都没有。
甚至有那么点儿无奈。
邢昭扔下手机,二话没说就冲进了房间,将那罐蓝色的药水拿了出来。
“邢昭你干什么!”霍婉柔当即大喝。
“救邢邢啊!”邢昭说,“这种药水想造多少就有多少!”
霍婉柔沉默了会儿,用带点儿疑惑的目光看着邢昭:“你突然怎么了?我们花多少功夫才研制出它来?”
邢昭一愣,当即反应过来了,赶紧冷静下来,拧着眉道:“你想想,把药水给对方了,他们肯定会当场试验真假的。”
这话正巧踩在了霍婉柔心上,他们现在正需要个“勇敢的”人类试验品。
“说的也是。”霍婉柔点头承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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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市中心相对繁华的地带里,邢文一脸麻木地被抱在穆琛手里,一条毛绒绒的长围巾绕过他的脖子围在穆琛脖子上。
这意味着,穆琛要是一个没抱稳,他就极有可能会吊死在穆琛的脖子上。
“真不用买了,我真撑得什么也吃不下了。”邢文一手扒着对方脖子以防摔下去,另一手拿了一串糖葫芦一块棉花糖,手腕上还绑着狐狸头的氢气球。
穆琛这边刚从小摊贩手里接过两盒烤章鱼丸,再从邢文反穿在胸前的帽兜里摸出纸币:“不用找了。”
邢文:“……”
穆琛笑吟吟地,在公园里找了块长板凳,先将邢文搁下了,再十分虔诚地将买的一堆杂七杂八的街边小吃全摆上了。
“供神呢。”邢文终于落地了,人贩子穆琛怕有人贩子把“可爱的宝宝”顺走,刚一路都死活没撒手,“你这样带孩子带得也太艰辛了。”
“宝宝快看啊!全部都是垃圾食品!”穆琛几乎就要热泪盈眶,“现在赶紧吃,是做梦不会吃坏肚子!”
“平时偶尔吃点儿也不至于吃坏肚子吧。”邢文挺无奈的,“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原本是想带着邢文出来寻找一下童年快乐的,结果现在变得更像是在补偿穆琛自己的童年缺陷了。
穆成海虽然疼儿子,但在饮食方面管得很严,没有营业执照的街边小吃是绝对不让碰的。
后来穆成海走了,但穆琛似乎一直十分恪守规矩,吃得营养而健康。
挺可爱的,能想象出这人小时候的模样。八成是挂穆成海或者穆有天肩上,哈喇子都快淌地上却坚定地嗷嗷叫着“垃圾食品打死不吃”,结果还一直眼巴巴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