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淡淡一笑,并没有什么自己胜利的得意,调转马头,直接继续打猎。
接下里的时间里,卫朝言一直想要集中注意力,不让自己为景华刚才的态度的所扰,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她刚才的神情。
这场比试,以三个时辰为限,途中还有人为他们报时。
景华骑着马快速的略过草丛,箭无虚发,一支箭便是一只兔子或者狐狸。
终于在看着自己身后那些猎物的时候,景华微楞,随后笑了起来。
她翻身下马,揉揉有些脱力的手臂,对着元宝道,“回去吧。”
元宝一愣,有些不解,“主子?”
景华没有解释,只是摇摇头,牵着马往外走去。
出了林子,见周围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略一思考,她微微一笑,“皇上,这是微臣的猎物。”像是解释是的,朝着众人,“有些累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
卫朝言也骑着马出来,只是脸上面无表情。
皇上见到自己的两个重臣都先后出来,脸上就带了纵容的笑容道,“朝言呀,可是丞相先出来的。”
卫朝言像是才醒过神一般,拱手道,“皇上,请派人数猎物吧,若是输了,微臣定然不会抵赖。”说到抵赖的时候,还朝着景华的望去。
见二人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也纷纷开起了玩笑来。
景华抿抿唇,刚才元宝问起,为何提早出来一会。
她到底没使什么光明手段,看似她与卫朝言没说什么, 可她到底了解他几分,知道虽然面上不显,可总是有几分痕迹的。
可今日,她要赢。必须赢。
景华从心里便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觉得自己是有些卑鄙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可若是不如此,还有谁为自己筹谋几分?
只是生存需要罢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不必为自己开脱了。
景华只跟自己承认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她深信,做人谁都可以骗,但是不能骗自己。
哪怕自己是个再过不堪的人,也不要,也不能自欺欺人。
想到这里,她脸上纾解了几分,淡淡一笑,“皇上,请派人来数。”
其实从看到那片猎物开始,景华便知道,今日自己,会赢。
果真如此。
皇上派安喜来数,数了三遍。
安喜有些呆呆愣愣的,给皇上行了礼,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启禀皇上。”
皇上今日心情很好, 也不计较他的啰嗦,只温和的问道,“结果如何?你且直说,卫将军与景丞相都是心胸宽广的人,定然不会迁怒于你。”
现场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起来,景华配合道,“安公公,您瞧, 您是皇上的人,若真的我输了,我还能拿您如何?”
安喜本就是因为惊讶,回过神来,便笑着开口,“多谢皇上,多谢景丞相了。奴才无事,只是有些惊讶罢了。若说按照猎物来算,景丞相比卫将军刚刚好,多了十件。”
皇上有些惊讶, 随后便是哈哈大笑,“朝言啊,知道你轻敌了吧。以为朕的丞相只会舞文弄墨,殊不知也是个巾帼英雄。哈哈,来人,赏。”
景华不卑不亢的上前,对着皇帝谢了恩,才开口道, “皇上,卫将军其实是比微臣的难度大的,投机取巧罢了。”
只是,这事一出,便无人敢小看这个从乞丐爬上来的丞相了。
许从前也无人敢小看,只是如今便是敬畏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卫朝言的态度,卫朝言非但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皇上,愿赌服输,微臣愿意给景丞相洗马一个月。”
景华却伸出手来制止,“今日在气头上,对卫将军多有冒犯,所以,只要卫将军承认自己输了即可,不必真的为微臣洗马。”
卫朝言的态度更是让人摸不透,“不必,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自然要做到。”
景华皱眉,“卫将军,不必如此。”
“君子一诺,价值千金。如何当成儿戏?若是今日的赌局因为这般便作废,只怕以后别人都知道本将军是言而无信的人了。”
说到底还是有几分为了自己的声望,可景华着实没想到,卫朝言竟然真的愿意给自己这个死对头洗马,堂堂将军,却愿意做这样的活,倒是有几分血性。
想到这里,景华也不在拒绝,当即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将军随意吧。”
皇上见二人一来一去,都颇有君子风度,当即开怀道,“竟见到将军与丞相因为这样的事情互相推诿,倒是超出朕的预料。真是当为群臣的表率啊。”
经过这事之后,众人的兴致都高涨了起来,平素有些不合的人都要赛一赛,倒是热闹非凡,有不少化干戈为玉帛的朝臣。
狩猎虽然有些趣味,可到底山中气候恶劣,待了几日,皇上的兴致消了些,便回宫了。
因着狩猎有些累,皇上特批准群臣休沐一日。
不必上朝,景华依旧没有懈怠,还是与往日的时间起身,练上两个时辰的武,今日不必上朝,她便叫红袖打来热水沐浴。
红袖看着手上的酱紫色中衣,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主子,您今日不上朝,便不必穿的这么……”
“您到底是个女子,虽然不指着您嫁人, 可平素里到底要有几分女子的样子。”
红袖是景华才入朝为官的时候,一次偶然救下的大户人家养的家奴。
当时景华看到她的眼神,便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大户人家主子做决定有这些无辜的奴才们什么事呢,当即便想办法通了关系,将她救了。
只是没想到,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她自小识字,武功也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