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行业大忌了,咱们这可是做的大好事。”老板娘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诧异的追问道。
曾毅耐心解释道:“老板娘,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看起来咱们做的这个局说是在帮人,其实是在坏行业规矩。”
“这话怎么说?”老板娘收起诧异之色,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您这样想啊,如果陈先生的古董是被哪个铺子调了包,如果我们再出手,岂不是坏了人家名誉。”
曾毅吞咽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如果是一家铺子这么做也就罢了,但如果十家有七家这么干过,你还觉得自己是在打击老千,骗子吗?”
老板娘傻眼了,有道是众口一词,便是再不好的事情也能被众人颠倒黑白,有理的也说成没理的,曾毅的话在老板娘的脑门上狠狠的敲击了一下,震的她双耳嗡嗡直响,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这么多人骗人,这个行当真的是太浑了。”
啪!
曾毅打了个响指,笑道:“您这话说的太对了,这个行当就是浑的很,要不然怎么处处可见打眼,就没见有水真正的捡漏成功过。”
“也不见得吧,你看着报纸上三天两头刊登某某谁捡了个大漏,发大财,这捡漏应该还是很多的吧。”
曾毅笑盈盈的看着老板娘,怎么看都觉得她这话中气有些不足,于是便问道:“那您开店这么久了,捡过一次漏没?打眼过几次?”
老板娘顿时蔫了,气馁的不和曾毅争辩了。
曾毅乐的在一旁清闲,之前帮陈先生出谋划策时,他完全可以先收费再出局的,但是最后他放弃了。
一来,他看陈先生虽然生的魁梧,但是面相看人心性不正,未免日后被这人纠缠上,要他出骗局坑人。
二来,他想叫老板娘好好看清这个世道,叫她长个心眼,虽不能叫她日后避免不上当,但是至少留个心眼是好的。
“老公,想我啦。”老板娘腻味的声线忽的传入了曾毅的耳内,叫他浑身一个哆嗦呢。
这声音腻味死人啦,骨头都酥了。
可惜不是对他喊的,是对老杨头喊的。
老板娘笑盈盈的接电话,还没说两句,忽的脸色就是一变,尖声叫起来:“什么,你要我给你备钱,备什么钱,我看你是在外头养了个小的。”
见老板娘发飙了,曾毅的脖子都不禁冲衣领内缩了缩,这母狮子,嗓门够高的。
老杨头在电话那头也是被吓的心惊肉跳的,忙解释道:“老婆,别气,别气啊,我这不是养小的啦,我是想淘点好东西回去。”
老板娘听的一愣,脸色稍稍好转问道:“你又想捡漏了?”
曾毅一听是捡漏,眉头微微一蹙,暗道出去深造、深造怎么也能惹些事情来。
老杨头忙在电话里说道:“是这样的,我碰到个人,他家祖上不简单,是干当铺工作的,虽说家里现在败落了,但是家里好东西不少,这次你放心,我已经叫人鉴定过了,那东西真真的,错不了。”
“哦?”老板娘一听这样,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确定不是瞎货?”
“嗨,我骗你干什么,是真货,你是没看见这件红木椅子,漂亮着呢,堂椅,清朝的真家伙。”
老杨头说的激动不已,声音是陡然高了八度,老板娘也被他的声调影响了,激动问道:“这次错不了?要是真的,那一定要拿下。”
“那是肯定的,你快点给我卡上打点钱来。”
“要多少。”
“先打五万,不够我再来电话。”
“好,我这就给你打钱。”
挂断了电话,老板娘毫不犹豫的转了五万块的账,曾毅在一旁看着有点想笑,这老杨头虽然身价不菲,但是呢,偏偏是个妻管严,这钱如今可都捏他小娇妻手里,就连她的那个闺女上大学钱想买件花哨衣裳的钱都出不起。
为这事,他家是闹出不少的笑话,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栽,曾毅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全当看好戏,自个儿瞧着热闹。
按说这老杨头终于是捡漏成功一次,应该是欢天喜地的拿了东西回来,但是三天后,他居然又打电话来要钱,老板娘这下不乐意了,但是老杨头兴冲冲的说了一堆好话,最后她熬不住,又转了三万块。
事后她心理一阵不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整个人一个上午都是精神恍惚,连顾客上门买东西都是应付着。
曾毅瞧出了不对劲,于是得空问道:“老板娘,您这是咋了,一个上午都没什么精神,别是病了,要是病了,就赶紧去医院。”
“你才病了呢,老娘我好着呢,少来烦我。”老板娘不客气的白了曾毅一眼。
曾毅自讨个没趣,耸耸肩去一旁擦起桌角来,老板娘看着他干活,心里头更加烦闷,不安感更是萦绕眉头,终于她是熬不住了,忍不住问道:“曾毅,我总觉得老杨在苏州的这档子事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好,你脑子好使,能帮我分析分析不?”
曾毅一听,一边干活一点回话:“您说,我听着就是。”
老板娘幽幽道:“今早老杨又问我要钱了,说要十万,我没肯给多,就给了三万。”
一听这话,曾毅擦桌子的手一顿的,他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收起抹布,走到柜台前,神色肃穆的盯上老板娘:“老板娘,伯父在苏州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老板娘沉思片刻,道:“他今早电话里一个劲催我打钱,说是等凑齐了红木椅就回来,还说那老宅里好东西不少,他要掏空了老宅。”
“不好,他入了局。”曾毅一听这话,惊的拍案就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