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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沈釉上门,孔均真是又惊又喜,连忙拉着孩子们起来拜见祖师。孔均原来也是有些家底的,父母去世之后无人管束才没有念书转而做了说书人,不然家里头也不能由着他从一个读书人混到下九流。
    问就是为了艺术!而这些孩子都是他收留的无家可归的孤儿,充作徒弟,一方面可以满足他开山立派的宏愿,另一方面也是给了这些小可怜一条活路。
    八个孩子都是男孩儿,什么年龄段的都有,最大的两个有十二三岁,小的刚及沈釉膝盖高。见了生人又是好奇又是胆怯,被孔均在背后推搡了几下,鼓励道:“还不快去跟祖师爷问好!让他看看你们有没有成为大师的资质!”
    几个小孩子互相挨挤着,谁也不好意思第一个上去问好。沈釉看着他们就想起村里的小狗子、囡囡几个小豆丁,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那几个可比这些小可怜过得好多了,一个个吃得胖墩墩的。
    沈釉怜爱之心顿起,蹲下身拉起最小的那个:“别害怕呀,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师……祖给你们买点心吃。”自称师祖还真的是很奇怪呢。
    被沈釉这样漂亮的大哥哥——孩子太小完全不知道师祖是啥意思——拉着手轻声哄,小孩脸都红了,鼓起勇气口齿不清道:“我叫豆纸,我四岁了!”
    说完就羞得回身一头扎进孔均怀里。
    万事开头难,豆子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便也按照年龄从小到大,依次介绍起来自己:
    “我叫谷子,我五岁半了!”
    “我叫麦子,七岁了!”
    “我叫稻子,今年八岁了!”
    “我叫……”
    沈釉心想,孔均白读那么些书了,给孩子们起的都是什么名儿,五谷杂粮?
    几个孩子有的比较开朗,有的比较害羞,但总体来说,除了豆子太小,都算口齿伶俐,想来也是孔均着意培训过的。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两个大孩子中的一个走上前,抖抖索索的开了口:
    “师师师师祖好,我我我叫碾碾碾碾子。”
    沈釉:???
    他疑惑的看向孔均,不太确定这孩子是不是因为太紧张而导致发挥失常。
    孔均也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碾子的小脑瓜,辩解道:“这孩子吧就是口条不太好……但是人特别聪明懂事!识字也快,我不在的时候都是他照顾弟弟们。我觉得只要好好扳正,多加练习,他肯定能行!”
    沈釉:???
    沈釉:“……天赋不在此就不要强求了吧。”
    第18章 铜锅
    孔均尴尬的笑了笑,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可这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收下难道看他流浪街头吗?所以就暂且养了起来,将来哪怕在后台扫地搬桌子呢,有师兄弟们帮衬着也有口饭吃。
    碾子也紧张兮兮的看着沈釉,生怕这位祖师爷一个不满意,就把他逐出师门了。
    沈釉:……倒也不至于。
    怎么好像他是特意来拆散他们师徒的大恶人一样?
    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终生为艺术奋斗啊!干点啥不能吃饭,非要在最不擅长的路上死磕?沈釉心里盘算着,如果碾子不是像孔均一样对语言艺术如此着迷,还是让孩子学点别的手艺吧。不过这事儿尚且没影,也需要征得孔均的同意,此刻便按下不提。
    沈釉讲明来意,希望孔均能带他找一个靠谱的泥瓦班子和铸铜锅的铺子。那酒楼他昨日看过了,大问题没有,厨房的灶台要重新砌一砌,多垒几个灶眼。大厅的墙面也最好重新粉刷一遍。
    孔均不愧是混迹在市井的,当即便跟沈釉拍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知道有一家班子,手脚最是利落,用料也实在。”不过说起铸铜锅,孔均可有些为难了:“师父真的打算用铜?可得花不少钱啊!”
    铜在古代的稀少程度仅次于金、银,大多被用来铸成了钱币、首饰。现在沈釉却说,要用来做锅??
    沈釉:“……大不了铸薄一点?”
    沈釉打算铸那种老北京涮羊肉的铜火锅,中间镂空烧炭的那种,容量也不大,不至于让顾客吃了香辣排骨就饱了而不用涮菜。但若要涮菜,古代可不比现代方便,没有电磁炉也没有液化气罐,铜火锅烧炭已经是最方便的存在了。沈釉在现代没见过用别的材料铸这种锅的,应该是不可以?
    “所以铜到底有多贵呢?”沈釉虚心求教。
    孔均沉吟片刻:“两贯钱只能熔出一贯那么重的铜来,一贯钱约么是六斤多,铸一口锅要多少铜,又要铸多少口锅?这花费师父想过吗?”
    沈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多少,这点钱,你师父还出得起!”
    一口锅大概也就六七斤重,正好合二两银子一口锅。他也不用多打,十五口锅总是够用的,多了他那小店也坐不下。
    孔均:“!!!”
    昨天跟着沈釉去村里认门,小门小户的看不出他师父还是个隐藏富豪啊!
    等到孔均跟着沈釉去和房东签订契约,见到沈釉要租的酒楼有多大时,惊讶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昨天听沈釉说要开店,孔均也只以为是个小店铺呢。看看眼前这二层的酒楼,这地段,比他说书的茶馆还阔气啊!
    牙人和房东已经等在屋里了。那房东一见沈釉,便有几分满意:粉妆玉砌的一个小公子,穿着簇新的衣裳,头上戴着的抹额还嵌了碎玉,看着便是个家境优渥的,不怕赖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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