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哥儿,你看看这些咋样?”村长指了指车上的菜。沈釉过去一看,都是新鲜水灵的好菜,明显是今天起早现摘的,“村长帮我收的还能有错吗?”
村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林景珩:“这位……”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也去啊?”
其实是想问这位是不是要走了!
沈釉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来不想带林景珩一起的,可林景珩大清早的非要闹他,沈釉就心软了:“他过去帮忙算个账。”
村长这才不说话了,古代算术属于君子六艺,普通人计算能力都很一般,起码他们村是找不出一个能当账房先生的。行吧,也算他们釉哥儿救他一回,这人知恩图报,村长想。
他还不知道林景珩已经运用了报恩的标准答案:以身相许。
一行人气氛迷之尴尬的上了牛车进了城,村长赶车,两个婶子坐在一侧,沈釉和林景珩坐在另一侧。车上放了许多菜,坐起来便有些挤,沈釉只觉得和林景珩胳膊贴着胳膊、腿挨着腿,十分不自在。好在林景珩还算拎的清,没有在车上搞什么小动作。
“乖乖,这么大的酒楼吗?”到了地方,两个婶子惊讶的凑在一起嘀咕。她们听说沈釉开店,却没想过是这么大的酒楼,贫穷真的限制了想象力!
碾子已经早早来了,把店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两个婶子探头探脑的看看这里瞧瞧那里:“哎呦,我这脚都不敢往里迈了!咱乡下人啥时候来过这样的酒楼啊?”
村长也瞧见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替沈釉高兴:“好好干,咱们村也是有出息人了!”
沈釉笑眯眯道:“回头生意好赚了钱,我也在村里做,请全村都尝尝!”更是把村长和两个婶子哄得合不拢嘴。
沈釉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办开业,他在城里又没熟人,也不会有人给他送花篮。直接让两个婶子去后厨准备食材,两人都是干惯了灶上活计的,也不用沈釉教,实在不行还有碾子可以指点一二。村长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除了除祟这就算成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村长说,“村里头还有不少事儿呢,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妥当不妥当。”在他心里沈釉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自己撑起来一个酒楼?结果亲眼一看,还真做得似模似样的。
一转眼也是这么大的人了。
末了又叮嘱沈釉:“要是有那不长眼的也别受气,咱们村可有的是人!”他们沈家村离城里最近,又是出了名的团结,可不是好欺负的!
林景珩心想,他早让小伍去衙门打过招呼,倒要看看谁敢不长眼来动他的人。送走了村长,林景珩偷偷勾了勾沈釉的小指:“那我干点什么啊?”
沈栋还在那头擦桌子呢,沈釉脸一下子就红了,把他往后院推:“你在屋里待着就行。”
林景珩不乐意:“不是说让我当账房收钱吗?”
那是唬村长的呀,沈釉从来没想过真让林景珩干什么活儿。林景珩长得金贵气质金贵,沈釉完全想象不出他在大堂迎来送往,或是坐在柜台后头收钱的样子。
沈釉把他按在床上坐下,居高临下的揉了揉林景珩的脸,露出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表情:“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的临幸吧。”
林景珩:“……”
怎么除了在床上,他们总有种性别倒错的感觉……
没过多久,就有客人陆续上门了。沈釉这家酒楼不说万众瞩目,也至少有百八十人被前两天的香味吸引,再加上茶馆里也打了广告,客源是不缺的。还不到正午就坐满了,来晚的只能深深扼腕。
沈釉有条不紊的炒着干锅,底菜都是一样的,可以先一起炒出来,主菜也可以几份一起炒,香气再次飘满了整个街口:这就是个连锁反应,总有人会被香味吸引过来吃饭,饭菜散发出的香味又吸引来更多的人。
来了又发现没位置,心里别提多惦记了,毕竟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好!
不过沈釉这店里的消费可不算便宜。毕竟锅都是铜锅,档次就放在这儿,端上来金灿灿的就闪瞎了一众人的眼!
“我的天,这不是铁锅吧?”
“铁锅能是这个色儿?没见识,这是铜!”
“拿铜做锅,这得多奢侈,王公贵族也就这个待遇了吧?”
“我听说王公贵族是用银碗的,比这还贵……”
等再看锅子中空的部位烧上炭,一群人更是啧啧称奇:“这种法子亏你们老板也想得出来!”
菜单是沈釉早就准备好的,一桌一张。遇上不识字的,沈栋也能给念一念,他之前被沈釉送去跟孔均培训了两天,没学别的就学报菜名了。单干锅就要几百文不等,有干锅排骨、干锅虾、干锅鸡翅、干锅鱿鱼和干锅面筋几种选择,再点点儿羊肉等涮菜每桌就得一两银子。好在城里人还算比较有钱,偶尔花个一两银子吃顿大餐也是吃得起的。
当然钱不多的也能吃得起,低配的干锅面筋涮些蔬菜,两三百文也就够了,一样美味解馋。
但是到了沈釉的店里,就是原本没那么些预算的人也会点超了:味道实在是太勾人了,看见邻桌吃得那么香,就忍不住也要点一份一样的!羊肉吃不起,猪肉总吃得起吧?于是部分人一边捂着荷包心痛,一边大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