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个武功高强之人, 落地无声, 呼吸轻微。
洛闻歌没有内力傍身,好歹是新世界之人,平时经常锻炼,想做到轻手轻脚算不得难事。
开始走还算顺利,走到小半,洛闻歌忽然停下脚步,蒋霖扭头眼神疑惑询问。
洛闻歌边走边看两侧墙壁,很怕漏掉细节,导致他和蒋霖出事。
这地方虽还在长乐城内,但要真出事,一时半会等不到援兵,他们生死不好说,骤时麻烦一堆。
正因过分小心,才让洛闻歌看出墙壁上微弱不同。
他指指墙壁那盏油灯,示意蒋霖看,蒋霖细看半晌,终看出那火苗比先前看过的色泽要亮上些,隐隐透着些蓝。
蒋霖神色微变,从兜里摸出个瓷瓶,倒出粒药丸递到他面前。
洛闻歌捏过吃下,待蒋霖也服下才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面走,洛闻歌发现火苗色彩越发浓烈,这也代表油灯里掺染的毒性越强。
若不是及时发现,就算他和蒋霖能走到这,恐怕也人事不省,只能束手被擒。
探索未知地方充满机遇的同时还充满危险。
接下来往密道深处走的路上,洛闻歌越发小心。
渐渐地油灯越来越少,密道里有微光照射进来,像是要到尽头,洛闻歌脚步放缓,视线寸寸扫过不远处能看见之处。
蒋霖见此情景,非但没有因将要出密道感到轻松,反而越发警惕。
一路上相安无事,只能代表接下来的考验会更严峻,他必须全心全意保护好洛闻歌,否则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两人屏住呼吸往亮光处缓慢靠近。
越来越近。
洛闻歌忽抬手,蒋霖立刻停下脚步。
微风吹过,卷来细碎交谈声,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洛闻歌竭尽全力地聆听。
“…仙鹤失手被捕,落入临江楼手里,想来是没法活了,与他一道的蝙蝠被关在大理寺牢房里,阁主,要不要我派人杀了他?”
这声音饱满响亮,是最能蛊惑人心的满锦春。
“不必了,下手太晚。”嘶哑粗噶的声音响起,说男声不是,说女声也不是。
这应该是蝙蝠说的天命阁阁主,没想到会在这里意外遇见,洛闻歌还挺惊讶,这份大礼收的措不及防。
“难道就那么放过他吗?”满锦春不甘道。
阁主似不太在意此事,问:“昨日洛闻歌去茶楼了吗?”
“去了。”满锦春回答。
阁主点头:“去了就好,今日你先替我见他,若他真有心投诚,我再亲自会会他。虽沈如卿百般推崇他,但我总觉得他不会轻易与我合作。”
“还有一事,我想向阁主禀明。”满锦春声音满是肃然,可见此事很重要。
“说。”阁主咳嗽几声,猛喘几口粗气,听其沉重气息,可知此人身子不大好。
满锦春语气急躁,满怀担忧:“阁主没事吧?”
阁主又咳嗽几声,好半天缓过来:“无碍,说吧,什么事。”
“昨日洛闻歌本在柱子边旁听,后下来一位侍从模样的人,跟他说几句话后,他就去了楼上包厢,听完整场说书。事后我问过店小二,包厢里是谁,店小二说没见过,但因其贵气逼人出手又大方,他多看几眼,隐约记得那人袖口绣有暗纹,像是禽类的,具体没看清。”
“贵气逼人与禽类,又和洛闻歌认识,不是藩王就是当今陛下。”
“属下还问过店小二那人看起来多大,他说面容年轻又英俊,身穿紫衣,怕是萧毓岚。”
阁主沉默下来,显然在沉思。
满锦春是个按耐不住的,轻声猜测:“洛闻歌与萧毓岚同时出现在茶楼,还欣然前往包厢,可见他们关系融洽,至少不似外人所以为的那般僵持。阁主这时见洛闻歌,太过于冒险。”
“顾不上太多,洛闻歌至关重要,得到他帮助,大业即成大半,你要时刻记着他爹是谁,更要知道他的才能。”阁主道。
“是。”满锦春道。
阁主轻叹:“能不能将手伸入朝廷内部,端看此次约见洛闻歌结果如何,若不成功又要等上两月,我这身子怕是拖不长久,在死前要为尔等寻个好去处。”
“阁主洪福齐天,必能长命百岁,我等还在等阁主称王呢!”满锦春诚挚道。
阁主再次深深叹口气,似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洛闻歌身上,他轻声细语:“能看见洛闻歌价值的不仅是我天命阁,云王等人也有拉拢他的意思,就连萧毓岚如今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你没发觉萧毓岚近来重视起他来了,许多事情都交由洛闻歌办。”
“如此看来,我们想拉拢他,胜算不是特别大。”满锦春说出大实话。
手下人一说大实话,阁主也不由得交交心:“若拉拢不成功,那就干脆杀了吧,我天命阁得不到的人,天下谁也别想得到,留着保不准会是我天命阁的克星,有一个临江楼够让人烦的,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阁主英明,属下这就下去准备,待会便去茶楼看看。”满锦春道。
阁主没再说话,耳边安静下来,像无人在了。
洛闻歌眯了下眼,这天命阁阁主性子未免太极端,得不到就要毁掉,如此看来,谈话时得含糊其辞,不能说得过分明显,否则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