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岚视线在他套袜子的脚上扫过,看向食盒:“嗯,你先将药喝了,朕再和你细说。食盒里有药也有点心,你怕苦就多吃点。”
洛闻歌‘哦’了声,老实拿过食盒打开,看见最底层的汤药,他疑惑嘀咕:“这药怎么看着比早上喝的颜色重?”
萧毓岚听闻,拨弄玉佩的手顿了下。
待他皱着脸将药喝了,连吃两块点心,萧毓岚问道:“昨夜你看神仙丸,是不是上手摸过?”
洛闻歌眉头舒展,听出意思不对,问:“那药有问题?”
“更大的问题恐怕现在是你。”萧毓岚拉过他的手,将袖子推上去,果然在他臂弯处看见桃花印记。
猜想得到验证,萧毓岚脸上闪过丝懊恼,昨夜怎么就没顺手将那东西带走,给了他细细琢磨的时间。
洛闻歌也看见那桃花,心里一紧:“这是?”
萧毓岚给他整理好衣袖,淡淡道:“一种蛊。你得到的神仙丸比云王买得要好,院使在上面探出有蛊虫出没的痕迹。”
洛闻歌心凉半截,呢喃道:“这就要死了?”
“胡说什么?”萧毓岚冷冷看他,“有朕在,谁敢轻易要你命?”
“这可是蛊。”洛闻歌晃了晃胳膊,望着萧毓岚,诚恳低声问,“院使有说这是什么蛊吗?”
萧毓岚的表情顿时有些说不出的微妙,被他盯着看,很不自在转过脸躲避视线,却不肯说话。
洛闻歌看不懂萧毓岚明知道又不说,换做平时绝不会追问,此事不同,涉及到他性命,他急声问:“陛下,你既然知道倒是告诉我啊,知道又不说,要急死我吗?你要不说,那我现在去问院使吧。”
说着他就要走,被萧毓岚抓住手。
洛闻歌停住回头看去。
萧毓岚被他一看,轻轻松开手,抿抿唇,像是难以启齿。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萧毓岚逐渐红起来的耳朵,红色渐有蔓延趋势,就要烧到萧毓岚脸上。
洛闻歌心里咯噔一声,这该不会是……
“幽情蛊。”萧毓岚说完就换了个坐姿,背对着他。
洛闻歌:“……”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戳戳兀自害羞的皇帝陛下:“幽情蛊是什么?”
萧毓岚本就抹不开脸解释,能说个名字已是不容易,偏偏他还追问,闹得萧毓岚头疼。
洛闻歌又戳了戳:“陛下,昨夜的你去哪了?今日不过说个事情,你怎么扭捏起来了?”
萧毓岚没回头,抬手扒拉了下:“朕是在想怎么和你说。”
洛闻歌轻笑,先前明明放得那么开,这会儿又跟养在深闺的黄花姑娘似的,萧毓岚究竟怎么了?
萧毓岚在洛闻歌动手戳他第三遍时转过身,尽管脸上仍有薄红,看神态气势已恢复如常,指着软枕:“你坐下,朕同你好好说。”
洛闻歌顺从过去坐下,期待望着萧毓岚。
萧毓岚:“…幽情蛊是一种从小便用合欢花喂养的蛊,养到十年细如发丝小如米粒视为成功,骤时可将其附在任何东西上,待生人触碰,会进入第一个触碰人的身体里。”
听见合欢花,洛闻歌感觉就不太好,他硬着头皮问:“然后呢?”
萧毓岚看起来比他还不好,愣是僵着脸继续解释:“根据宿主身体健康情况发作,发作时必…必须要发泄,若长久得不到释放,以后恐难有子嗣。”
洛闻歌无言以对,再看解说的萧毓岚,对方满脸麻木,嘴唇微动显然还有话没说完,他莫名头皮炸了下。
“还不得随意发泄,得是它嗅到宿主身上最为亲近那缕气息才可。”
说完这话,萧毓岚彻底闭嘴不说话了,又怕看见些什么,萧毓岚看他一眼索性闭上眼睛,装聋作哑。
短时日接受到如此多讯息,让洛闻歌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什么根据宿主身体健康情况发作,来兴致还得挑人帮忙,那自己动手呢?
他有点茫然,然这种事要怎么问萧毓岚?
洛闻歌光是想想脸便滚烫起来,问不出口,他咬着唇又想他身上让蛊虫觉得最亲近的气息是谁。
思来想去没个答案,他难受得很,闭眼揉着眉心,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办好了。
好半晌过去,他才恍神问:“院使有说这东西怎么解吗?”
萧毓岚缓缓睁眼,见他神色平静,似没受太大影响,但萧毓岚知道这是假象,遂声音极轻答:“朕过来就是接你去太医院,院使在那等着,让他给你看看。”
自我感伤和羞赧感过去了,洛闻歌思考起正事:“桃花湾和天命阁脱不开关系,天命阁阁主和我势不两立,那这蛊虫便好解释了。”
萧毓岚惊讶一瞬,没料到他反应那般快,低头自责:“朕没照顾好你。”
“陛下说的哪里话。”洛闻歌笑了,“她有心害我,防是防不住的。”
萧毓岚从未像这刻想将天命阁阁主抓回来,他深呼吸:“你说得对,朕要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还有一事需陛下给道指令。”洛闻歌说。
萧毓岚示意他说,心里在想如何全他安危,那时自己明明就在他身边,还是让他遭此毒手,实在不应该。
“大理寺被查空,我想找个帮手都没有,遂想去都察院办案,待驿馆命案结束再回到大理寺,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