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脸色骤变:“我不信,要是我死了,你想知道的秘密都只能是秘密!”
“那有什么。”洛闻歌浑不在意道,语气轻松,“你忘了徐锦媛?她和你生活十几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我用你的性命钓出她那条大鱼,这笔买卖我只赚不亏,何乐而不为呢?”
芍药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肯低头嘴硬道:“我不信你能抓到徐锦媛。要有那本事,你会让她跑了?”
“那是我没料到阁主竟是两人,现在你在我手里,我只需花心思抓她就好。”洛闻歌笑吟吟道。
芍药脸色难看。
对付这种自视有资格谈条件的人,说话就不能太明白,洛闻歌点到为止:“芍药姑娘恐怕还没明白你我的地位,此时是你需要我救你,并非我需要你说实话。”
话尽于此,洛闻歌转动轮椅,给萧毓岚使眼色,语气轻快:“走吧表哥,去京兆尹那看看,说不定已有徐锦媛的消息,早些时候我让人捎过口信,不出意外应该能抓到人。”
萧毓岚轻声应答,推着他走得不急不慢,恰到好处的拖延。
两人身影将将要走出牢房深处,忽而传来芍药紧张慌乱的喊声:“等等。”
洛闻歌无声勾唇笑了,回头看萧毓岚的时候,发现此人视线似乎没离开过他,这让他蓦然紧绷起来。
萧毓岚为什么这么看他?
是觉得他鬼机灵太多,还是喜欢他这样?
还是说经过那夜颠鸾倒凤后,他对萧毓岚意义更加非同凡响。任何时候都有种别样吸引力,那他该做点什么?
有时误导下的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因为对方一个眼神,人的思绪就会像炸开的烟花,冲着四面八方飞散开,思绪万千。
洛闻歌恍然被推回牢房前,对上芍药复杂眼神,他眼眸微眯神色为之一变,又是那个风轻云淡的洛少卿。
“芍药姑娘有话要说?”他问。
芍药没傻到上来就开口说事儿,想先为自己争取点保命东西:“假如真的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保证放我走?”
“我不能保证。”洛闻歌说。
芍药气到脸变形,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他厉声打断:“但我能保你活命。此时此刻,只有我能保你一条命,外面多得是想要你命的人,包括你想报复的徐应屏,他知道你落入我手里,你说他会不会让你活到明天?”
芍药没说什么‘我这几日活得好好地蠢话’,她知道这牢房之所以固若金汤,没让别人混进来,全因为洛闻歌有交代,但凡她今日选择不说话,不到晚间,她就得命归西。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芍药不是俊杰,却是个想活的人,她神色倏然平静下来,好似一潭将死的死水:“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闻歌眉目舒展缓缓笑开:“好。”
两人从牢房出来,挂在半天空的太阳渐落入西山,满天红霞美如画,明日又是个好天气。
洛闻歌拉紧衣襟,受凉风吹袭,又偏头咳嗽几声。
萧毓岚放慢推他脚步:“晚间泡泡热水脚。”
洛闻歌闻言笑了:“好,还得请陛下派个影卫保护芍药。虽说那些话是我恐吓她,但为防意外,还是保险些好。她是个很重要的人证。”
“嗯。”萧毓岚听他又咳嗽了,摸出手绢递过去。
洛闻歌擦擦鼻子,声调微有些变软:“这手绢得我洗干净再还给陛下了。”
萧毓岚还在想芍药招供的那些话,有些心不在焉:“不还也无事。”
洛闻歌听出身后人的不对劲,转头看见萧毓岚眼神飘的模样,捏紧手绢沉默了。
出大理寺门,两人没见到檀瑜,只剩下副将,两人心知肚明檀瑜去了何处,便没过问。
待洛闻歌扶着轮椅起来要上马车,却陡然双脚离地,被人打横抱起来,他惊了。
就见萧毓岚紧绷着下颚线,眼眸微垂含着些不明情绪看他,他看怔忘记反抗,就那么被抱进马车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手震惊众人,他们内心:街头巷尾的传闻是真?洛大人真有个藏在金屋的俏郎君!
被放在软垫上的那刻洛闻歌鬼使神差问:“陛下不怕我从今往后黏上你?”
萧毓岚弯腰看他,见他有躲闪迹象,抬手捏住他下巴,眯着眼:“要听真话?”
洛闻歌嘴唇微动,又听他说:“最好只粘着朕。”
洛闻歌眼眸微睁大,这话什么意思?
萧毓岚没放开他,温热手指落在他唇上,揉按几下,那微白唇色渐渐红润,萧毓岚眼神变了,头缓缓靠近。
洛闻歌脑海空白一片,忘记反抗。
‘哐’
洛闻歌和萧毓岚身不由己晃动身形,于这动荡里,洛闻歌的唇划过萧毓岚的唇,惹得萧毓岚眼神越发危险,另一只手落在洛闻歌脖颈后,将他往自己面前拨了拨。
这时却听车后面传来蒋霖大嗓门:“你们怎么回事?那么宽的路,还能一不小心撞上我家马车?”
“实在不好意思,我赶车的大兄弟技艺不精,撞你的车要赔多少钱,你只管开个价。”有道粗犷的声音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