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茶。”洛闻歌放下册子,指着椅子,“你两随便坐。”
待两人坐下,洛荣奉上热茶便退下了。
“洛大人又在城内出名咯。”慕容郁端着茶盏搬过凳子坐到床前,冲他挤眉弄眼道。
洛闻歌心生不祥,惴惴不安问:“我这又闹传闻了?”
“是啊,昨日洛大人大理寺门前飞身扑马车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归。若是让深巷那位俏郎君听见,不知洛大人这后院会不会无火**。”慕容郁笑道。
洛闻歌一个头两个大,连连求饶:“慕容大人做个好人暂且放过我吧。你不是不知道我身体如何,半残之躯,哪能英雄救美?实不相瞒,救人的乃是我身边侍从及你所说的俏郎君。”
慕容郁大早上听街头巷尾地传闻,不知真假,碰上谢温轩有事要商量,一并跟过来讨个乐呵,没想到实情是这样,他奇道:“是这样吗?看来老百姓们更喜英雄救美的戏码。”
“我怎么觉得慕容大人也喜欢呢?”洛闻歌问。
慕容郁摆手:“洛大人别介意,不妨我说另个传闻让你开心开心?”
洛闻歌看一眼谢温轩,发现对方没有打断慕容郁的意思,便问:“是什么?”
慕容郁清清嗓子,捏着兰花指,学街坊邻居里的大娘,尖着嗓子道:“说完名震长乐城的洛大人,咱们来说说不久前完婚那位,据我那在宫内当差的二舅家表哥地大外甥说,那位啊,独宠娇弱皇后,对贵妃娘娘不屑一顾。将两位娶进门到今,几乎夜夜宿在凤栖殿哦,宣仪殿连门都没踏过。”
洛闻歌眸里闪过丝尴尬,这是在探讨萧毓岚的私事?
他的尴尬并不耽误慕容郁继续模仿邻居大娘:“那娇弱皇后身子骨不行,听说每晚被欺负得跟个猫儿叫似的,哭腔撩人,宣仪殿那位受不得冷落,偷偷去找太后告状,明里暗里说皇后怀不上龙种,太后一听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就把那位叫过去,几番暗示教诲,那位当晚去了宣仪殿,连宿两晚,这才勉强圆房。昨夜儿啊,宣仪殿那位总算如愿被欺负哭了,叫得可欢呢,让凤栖殿的差点吐血。”
洛闻歌没怎么关注宫里情况,听慕容郁说这一遭,就知道那晚萧毓岚说的事办成了。
他轻拢手掌,问:“我挺想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慕容郁转头和谢温轩对视一眼,给他解释:“每个人都有他们独特来消息渠道,深院高墙里也不见得密不透风。”
这是变相给洛闻歌提个醒,哪怕假扮皇后,也不要轻易出入凤栖殿,搞不好就露馅了。
慕容郁说完传闻谈正经事:“徐焱招供了,说指使他做事的乃是当今皇后徐锦媛,有诸多书信为证,我和谢温轩细查过,发现那些书信不全是徐锦媛所写,有部分出自芍药之手。芍药是徐锦媛的丫鬟。”
抓到芍药锁在大理寺牢房是秘事,谢温轩和慕容郁还不知道。
洛闻歌知道他们一心效忠萧毓岚,思索再三,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
慕容郁听罢,恍然大悟:“这就好解释为何审徐焱时我总觉得他说谎了,原来不是他说谎,是他接到两人指令。”
谢温轩也道:“也就是说指使人杀害云王男宠青青的是芍药?并非皇后。”
“嗯。”洛闻歌轻声应道。
“看来关在牢房里的那位是天命阁杀手,不是淳王的人。”慕容郁思忖道。
谢温轩和洛闻歌异口同声:“不见得。”
这超乎寻常的默契,让慕容郁在他两人间扫个来回:“你两的意思是他既是天命阁的人,又是淳王的人?”
洛闻歌轻抬眉梢,示意谢温轩说说看法。
谢温轩半点不推拒,简单述说:“他出生淳安,跟随淳王十余载,所熟知亲朋好友都很普通,并无和天命阁扯上太大关系的可能,我以为他应当是阴差阳错入阁,真正效忠得还是淳王。你说他杀青青,淳王会不会知道?”
慕容郁脸上说笑神色不见,凝重起来。
有些事不能细细推敲,一推敲必出事。
慕容郁拧眉:“制造命案借此留在城内,他想做什么?”
“这就得慕容大人查了。”洛闻歌笑道。
慕容郁看他:“你打算做甩手掌柜了?”
洛闻歌指着肩膀上的伤:“我这伤口昨日又崩开了,不好好静养会留下病根,这几日恐怕去不得。”
谢温轩不爱听传闻,一般开口说得都是重要事,他说:“你救的不是普通女子。”
这是个知情者,洛闻歌轻叹:“谁敢说是呢,将要走马上任的礼部左侍郎亲妹妹,哪是寻常女子?”
慕容郁神色诡异:“他妹妹?难道说他已入京?没听见人说。”
“谁知道他秘密进京想做什么。”谢温轩冷漠道,转眸看慕容郁,语气不太好,“他约你见面,能不见就不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慕容郁斜睨:“不好说,他真约我,我必定要去会会。陛下说他心怀不轨,我很好奇他能不轨到什么份上。老实说,我觉得他不太可能约见我,最有可能上门拜访洛大人。”
火莫名其妙烧到他身上,洛闻歌也挺服气,说都说了,怎么也得表个态。
洛闻歌想了想:“见就见,也好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