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简听到声音动了动手指,这才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皇宫禁地里的那个清洁姑娘吗?”,安简睁眼就看到掀开马车的婢女,带着铁制面具,将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正是,因为主妃对奴婢熟悉,所以奴婢才被被主帝调遣过来,伺候主妃”,面具女说着。
看来这面具女是知道云浅不是人的这件事了,可是她的前半句又是什么意思?她并不认识这个面具女,就算是三百年前在锦瑟殿里的时候,管她吃喝是个叫'地厨'女子,并非这个面具女。
“我自个儿可以下来”,安简说着,便自行从轿子里下来了。
轿子外面又是别样的景象。
四周环境很熟悉,是主城在的旷野,明朗的早晨,和风微醺,一眼望去却没了深长的稻草,变成了一排排的白杨树和柳树相互掺和着,形成了多条林荫小道,小道上铺着青石,从青石缝隙里长出了绿草。
垒垒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很美的景象。完全不似以前的样子,应该是被改造过的,可是短时间里不可能做出如此发的改造。
“主妃,这边过去,他们都等着,就差你了”,面具女说着。
他们?安简半疑惑了的跟了过去。
行在白杨树和柳树的石子路上,吹着春风,问着春天树叶特有的青味儿,心旷神怡的感觉,这样的风景是极好的,安简跟着慢慢放松了很多。
终于行至石子路的尽头,被一扇青铜大门给挡住了去路。
“主妃可有准备好了”,面具女笑道。
怎么这些跟着她的宫女比她还要兴奋喜悦。
“直接进去”,安简说着,云浅并没有告诉她准备什么,不就是一个寒食节,速战速决。
“请主妃更衣”。
面具女话音刚落,后面便上来了四个宫女,手里抬着深黑色的衣服,不含一丝杂色,深黑色的大袍子,上面点缀着绯色的蓝宝石,裙摆上用细线镶嵌这透亮的珠饰,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纯黑色绣着金黄色凤凰的碧霞罗,黑色袍子后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后面的裙摆被四五个婢女托着,约莫好几米长,感觉就是个冬天的被褥,心想着这么长的裙摆穿着能行走么?
阴沉而压抑的色泽,多了几分阴邪的霸气,这,该不会是给她穿的吧。
“干什么?”,安简话还没说出口。
他们已经将安简外面的花色裙子给剥了下来。
一厚重的衣服重重的压在肩头,双手从敞广长袖里伸了出来,一层又一层的腰带绑在腰间。
就知道云浅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还留了一手,现在她还是不得不穿上他们准备的衣服。
“等等,还要步摇,小心点”,面具说着。
安简的脑袋就被冠上了千金重的东西。
“什么东西?你们是要把千金石头装我身上吗?”,安简整个人都被压矮了大节。
“主妃说笑了,这可是我们地府里独一无二的冥服呢”。面具女说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安简,“主妃穿着真好看,这衣服简直就是为主妃”。
安简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如寒冰一般的冷冽,安简不由的哆嗦了起来,这衣服怎这样的冰冷。
“主妃很冷吧,这件冥服上的宝玉可都是经过寒冰的锤炼,虽穿着很冷,但是却能祛除体内的污浊之气,提升内里的好东西”。
“冥服?”,安简这次是听清楚了这衣服的名字,冥服,多么不吉利的名字,将这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亏谁想的出来。
“主妃没有听错,就是这个名字,不能错过了良辰吉日,主妃还是快些进去吧”。面具女说着。便朝着旁边的婢女示意。
婢女在前替安简推开了铜门。
安简面朝这里面的景象,却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呆了。
一望无尽盛开着只见花,望不着边境,不见叶的彼岸花,她曾今在地府里见过这种花,是在断魂桥上,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彼岸花可以散发出如此香气。
传说中,
彼岸花是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
有花无叶.
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
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
开成妖艳的花。
安简缓慢前行着,后面的裙摆被四五个婢女托着,要不是为了疯离,为了离开这里,她才不会如此好的耐心穿这“被单”缓慢行走。
好香,安简不由的吸了口气,将彼岸花的香气吸入了鼻子里,脚步越来越慢,她不由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花间的香气,从来都不知道
“云浅,我好想喜欢上你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喜欢你了”。
“简简,你可知我等这天等的太久了,总觉得你受了很重的情伤,我从来都不敢逼你”。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短短几年算什么,就算等三生三世,我也心甘情愿的等下去”。
这一刻,春风轻佛,风吹花开,鸟儿叽喳声,阳光从黑暗中缝隙里照进来。
安简嘴角上扬到好看的弧度,她笑了,笑的很甜很甜。
“好美,好美呀”。
“皇后娘娘果真是倾国倾城,不同凡响”。
“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和煦的笑容,这一笑,春天来了”。
……
外界的高呼将安简从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彼岸花间,此刻却是站了一排排的人。
原来刚才一切都只是回忆,那些回忆早就被她尘封与心底最深处了,刚才的回忆是随着这些花香不知不觉的勾起她的记忆,彼岸花收藏着每个经过的人的记忆,当初她从断魂桥跳下去的时候,旁边就彼岸花,记忆有一部分留在这花间。
所以刚才仅仅只是将往事回顾而已。
当此刻被现实拉回来的安简即使多么留恋从前,但清楚的知道回不去从前了。
“参见皇后娘娘”。
“恭候主妃,主妃万安”。
两种不同的声音传入了安简的耳里,几乎是同时发声。
皇后娘娘?主妃?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头衔?安简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