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还是山，还水还是水，对于世界，他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怕也只是道不怎么美好的风景。
它是继续存在下去也好，被毁灭也好，终归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要追求的是能量的极限。
“他想要破碎虚空，羽化成仙？”跟陆飞一同过来的神武一愣之后，嗤笑道：“他想得太多了，我神剑宗千年以来，号称成仙的数名先辈，也不过是传说而已，用以鼓励后辈弟子。”
“那倒是，真正能成仙的，怕是凤毛麟角，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
华夏的武道极限是成仙，所谓成仙，就是不生不死，不老不灭，魂魄与肉体都永世存在。
这一点怕是能量的极致也无法做到，也就是理察德的一个梦想。
“要他跟黑盾合作，你当着他的面问他，他会说吗？”
“他同你一样，是一个高傲的人。”
神武咧嘴一笑，指着远处的那些仆人所住的地方：“就是你说的那些人？”
“嗯，一些土著，都住在那里，帮队打理着岛上的生活，你要知道，有的人并不是想要偷懒，而是他不想花费多余的精力在一些别的事情上。”
神武理解的笑了，他也一样，身为宗主，自然就会一些弟子帮他做一些事。
像是起居饮食，这些事总不能让他堂堂一宗之主还要亲力亲为吧。光是每日修炼就耗费了他不少的时间。
“玛丽没跟过来，我倒是奇怪。”
“她是不想看她父亲死在我手上……”
“或许正好相反，是不想看你死在理察德手上。”
陆飞耸耸肩：“都一样。”
拨开疯长的野草，陆飞并没有选择瞬移进城堡里，而是一步步的走过去。这是给理察德必要的尊重。
毕竟他也算是陆飞的师父，虽然陆飞也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杀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和事，在陆飞看来，还真是狗屁倒灶。
“他终于来了。”
理察德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透过洁亮的玻璃注视着下方，嘴角微微一扬，一口甜血就溢到嘴边。
身后的中年男人忙扶着他的胳膊说：“要不我打发他走吧？”
“怎么打发？用你的嘴吗？你说的话他不会听，打起来，你也打不过他。”
中年男人苦笑说：“当初让你留一些力，不要教他那么勤快……”
“他学得快，也是所有我的学生中悟性最高的，我就是不想教，他也会自己体悟……这要按华夏人的说法，都是命。”
拿着手帕擦掉嘴边的血，理察德瞧着陆飞已经走进了城堡，就摆手说：“该来的终会来的，你就是帮得了我一次，也帮不了我第二次。你回去告诉豪格，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他准备好了，只是有陆飞在，黑盾还是突破不了防线，想要破坏一局，在他有生之年不要想了。”
“决定也该是由豪格局长来做。”
中年男人接过理察德递来的钥匙，转身往楼下走，一个少年上来扶住理察德：“老师，那个陆飞真会杀了你吗？”
“在他的眼里，我早就该死了，呵呵，我当初逼着他学我的东西，那是你那五位师兄都死在了他手中，我没了学生继承我的东西，我才逼不得已做出来的事，可是……咳咳！”
少年赶紧拿着手帕给他：“您先擦擦……您是在后悔吗？”
“我这一生没做过几件后悔的事，但这一次……”
陆飞已经走到大堂里，抬头就能看到理察德，他的话，他也听见了。
“后悔也没用，你就是快要死了，我也要送你一程。”
陆飞一跳就上了二楼，少年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新收的学生？”
“按你们的说法，你可以叫他师弟。”
理察德攀住了少年的肩，少年想要挺起胸膛，却被陆飞轻蔑的笑容，吓得缩了回去。
“他比你年轻十三岁，资质也比你高，要是早一步遇到他，我就不会逼你了。”
陆飞冷着脸说：“这也算是后悔吧，可是你做事，不是后悔两个字就够解释的。”
理察德苦笑一声，断断不过一两个月，他好像消瘦了许多，人也没了那种睥睨众生的气势，反倒像是一个被岁月摧残的老人。
这令神武都不免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那天我在将陆飞接走的时候，你也在场吧？我感受到了你的强大气息……咳咳……”
陆飞看了神武一眼，神武笑说：“晚了一步，我也没有把握能把理察德和当时他身边的那个人干掉。”
“对，你没有把握，”理察德抬起眸子，“所以你就看着我把他带走？”
“你也不需要挑拨，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就是要做，要行险，也要有四分把握才会一搏。那日，那人的实力不在你之下，我和你单打独斗只是五五之数，要加上他，我一成胜算都没有。就如同你今日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必要出手。我想就是陆飞，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判断。”
理察德看向陆飞，见他微微点头，就知道自己的算盘打不响了。
“我已病入膏肓，你们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我不会做任何的反抗。”
在理察德眼里，无谓的反抗，都是多余的。
但陆飞不这么想，理察德这种角色，哪可能束手就擒，他不会中计。
“这是你的全息投影吗？黑盾最新的技术？还是你找人整型了，装成的你？”
一两个月也足够做一次完整的整型手术了，要是有天赋的扮演者，还确实能够把理察德的声容气质学个十足十。
“你还是这样多疑。”理察德喟然道：“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做任何的反抗，你还不敢动手吗？”
“哼！”
陆飞观察着四周，玛丽的话让他也有所警觉，这次的事是不是个陷阱还二说，哪可能直接就动手。
理察德再病，这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驼驼比马大。
他还是会有一些防备的，而且这是无心岛，是他的地盘。
再不济，他跟那松井研一一样，把这岛炸掉的话，特别是在某个关键时刻，内力消耗过多的情况下。
那他和神武都很难逃出去，这毕竟四周都是海。
只要能够消耗掉陆飞一半的内力，他就无法移动到陆地上，甚至连最近的小岛都到不了。
“你怕我下黑手？”理察德几乎在那里惨笑，他的情况他自己知道，而这个陆飞，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多疑，这么谨慎，或许这也让他有点失望吧。
自己培养出的人材，教出来的学生，这点勇气都没有？
“你让刚才那个男人去做什么？”
“他是豪格的人，来这里拿一些东西，噢，你担心的是他？他会去启动一些布置？”
理察德笑了起来，他不敢相信陆飞竟然会担心那个叫卢森的家伙。
那不过是一个黑盾的特级特工而已，就连他新收的学生都能打得过他。
“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楼上手里拿着一颗炸弹？”
理察德一怔，脸色微微一变，猛地抬头，才看到卢森被陆飞掐着脖子，眼前的陆飞，只是他留下来的一个分身。
“精彩！”神武鼓掌说，“你也没想到陆飞会到楼上去吧？看来你还是真的病得不轻啊。”
“哼，我这病是长期服用我自己做的一些药，再加上异能药混合而造成的，我的病已经没治了，我的能量也早就在缓慢的消失……”
理察德盯着神武：“你呢，你跟在陆飞的身后，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帮他。”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友情，”理察德从怀里摸出一把长刃，像是步枪的刺刀，他冷冷的说，“我要死的话，也不需要他动手。”
“你知道你女儿喜欢他吗？”
“玛丽？”理察德的手刚放在脖子上，就停下来了，“你说玛丽在帮你们？”
“对啊，”神武在他快要死了，也在不停的打击着他，“你难道不知道吗？”
理察德脸色一变，哼了声：“玛丽有他照顾倒也还不错，他至少对女人不会太狠心，至于我，我早就准备自尽了，这孩子还要靠陆飞来照顾……”
说完，理察德手一用力，长刃刺进脖子里，血喷洒出来，没多久他就倒了下去。
那少年像是吓住了，退后两步，又站在那里看着老师理察德的尸体，半晌都没说话。
“这个少年你准备怎么办？”
看着陆飞跳下二楼，手里还抓着卢森，神武就问。
“杀了他。”陆飞突然脸一沉，指着少年说。
神武一愣，那少年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是看出来了。”
“你才是理察德？”
“我的灵魂早就转移到了这少年的身体里，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唔，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察德抬着头，手里把玩着刚才落在地上的长刃，眼睛微眯起来，露出一副陆飞很熟悉的表情。
“我是病得很严重，这点没错，也正是因为我病了，我的身体早就支持不住了，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体。这少年很健康，也很有资质，他甚至还有一些少年人少有的活力，让就是在他的身体里，我的战斗力，也能保持在一定的水平，甚至能量也……”
“你的话太多了！”
一道剑光一闪，少年的手臂被劈断，神武执着长剑，冷冷的说：“再怎么维持，你的实力也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