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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华锦和顾轻衍随意地找了一处没人的空桌落座,小伙计笑呵呵地端上来两碗茶。
    安华锦是有些渴了,捧起来就喝,茶水刚要沾到嘴边,脸色蓦地一寒,放下茶盏,伸手也按住了顾轻衍要端起茶盏的手。
    “怎么了?”顾轻衍见她神色不对。
    安华锦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茶水里面有毒。”
    顾轻衍一怔,低头去闻,他手中的茶水并无异样,他从袖中取出银针,也不见银针变色,他又端过安华锦的茶水,银针果然已变色。
    两碗水端来,安华锦的那一碗有毒。
    顾轻衍面色微变,放下了茶水,平静地声音带着丝丝寒凉,“青墨,将茶棚里的所有人都拿下。”
    “是,公子!”青墨应声而出,带着暗中跟随的护卫,顷刻间围住了这间茶棚,且动作利落地将开茶棚的一对老夫妻与一个小伙计用剑压住了脖子。
    茶棚里的客人们骤然见此惊变,齐齐惊呼出声,人人变色。
    众人早就瞧见了进来的一对长的如画一般的少年男女,猜测身份的同时又纷纷惊艳于二人的样貌,如今惊艳变成了惊吓。
    顾轻衍吐出一个字,“审!”
    青墨立即带着人审问起来。
    两碗茶水,一碗有毒,在安华锦赶了百里路渴了的空档,临时起意来这里喝一碗茶水,毒茶便端在了她面前,若她但分鼻子不灵敏些嗅觉不管用些,喝了这茶水,可见后果。
    尤其这茶水里的毒是最毒的阎王死,只要喝下去,七孔流血,顿时而亡,阎王来了也救不了。若非顾轻衍的银针特别,寻常银针根本就试不出这样的毒。
    安华锦眯着眼睛想,她刚踏入京城,谁这么想让她死?且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而且,在她刚刚与善亲王府又结了仇这空档。
    她刚大脑转着想了想,便见青墨押着的那三人身子齐齐地倒了下去,还没等他审,便已气绝而亡。
    青墨的脸登时变了,连忙蹲下身去探这三人鼻息,又掰嘴去看,然后站起身白着脸请罪,“公子,这三人早先就服了毒。”
    一个字没说,全都死了,这可是打着不管毒死毒不死安华锦,三条命都不能留活口的主意了。
    顾轻衍的脸到此时才彻底地寒了,沉声吩咐,“你带着人,将这山脚下所有茶棚所有人都暂时封起来,有发现不对劲的人,立即拿下,再派人回京城报案,让刑部和大理寺都来人。”
    有人谋害南阳王府的小郡主,且作案的三人提前服毒身亡,这样大的案子,自然不能只来京城府衙几个人。
    “是!”青墨立即带着人依照顾轻衍的吩咐执行命令。
    安华锦偏头看了顾轻衍一眼,出了这样的事儿,无论是以她的身份,还是以顾轻衍的身份,自然都有权利先掌控住这山脚下所有人。
    第一时间的案发现场,不先掌控起来,耽搁的时间长了,挖地三尺要不好挖了。
    ------题外话------
    拉开序幕了~
    第四十六章 震怒
    顾轻衍派出的人快马回了京城,进刑部和大理寺报案后,顿时惊了两个衙门。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听闻后自然不敢耽搁,连忙派出了人手,刑部派出的是刑部侍郎并几个查案好手,大理寺派出了大理寺少卿和几个要职人员,共同带了衙门里的人马,立即出京快马赶去大昭寺山脚下。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则匆匆忙忙进了宫。
    皇帝从昨日起,心情便一直很好,一直持续到安华锦为了顾轻衍当街收拾警告了楚思妍,好心情让他一度达到了顶峰。
    可是,接下来在他见到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后,达到顶峰的好心情一瞬间跌到了谷底。
    他勃然震怒,“砰”地摔了奏折,“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凶谋害南阳王府小郡主,真是胆大包天!”
    京城百里的大昭寺,也算是天子脚下了。
    “陛下息怒,已立即派人去查了。”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只觉得头大的很,京城已有三年没出大案子了,三年前大皇子私造兵器案是这三年来最近的一桩大案,没想到三年后,不出则已,如今一出,又是惊天大案。
    皇帝似乎也想起了三年前大皇子的私造兵器案,面色更加难看,“查,给朕往死了查!查不出来,刑部和大理寺的所有人都卷包袱滚蛋!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皇子私造兵器案三年前一直悬而未果至今,就是没查出跟着大皇子一连串的人。案子没能继续查出东西,才圈禁了大皇子。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顿时趴在了地上,陛下将旧账加到了新账上,他们也没法子,他们真是用尽力气了,的确真再查不出来大皇子的同谋,不止如此,作案的相关人员一个也没抓住,当时案发后,都被人果断地掐断了,蛛丝马迹都让他们摸不着,而这三年来他们每个月都去找大皇子问话,大皇子一言不发,话语丝都不露,抱有死志,也就是说无论陛下要杀要剐,他都认了,就是不开口,十分维护自己的同党。
    大皇子是守口如瓶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可是苦的是他们,被陛下骂了不知多少回了。
    “滚下去吧,此案查不出来,你们两个以后都不必来见朕了。”皇帝发了一通火后赶人。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连忙爬起来,扶了扶不太稳的官帽,冒着汗出了南书房。
    此案必须查出来,若是再查不出来,他们真得摘了官帽卷铺盖滚出京城了。
    二人前脚出了皇宫,后脚京城便传扬开了此事。
    今日出了两桩大事儿,还都是关于南阳王府小郡主的。一时间,关于安华锦的讨论甚嚣尘上。有聪明的人觉得这时候有人谋害安华锦胆子实在太大了,其心太恶了,这不是拖着善亲王府下水吗?有不聪明的人猜测着,是不是真是善亲王府动的手?善亲王先后在安华锦手里孙子孙女被欺负,善亲王终于坐不住了,起了杀意。
    楚宸听闻后,第一时间坐不住了,从马厩里牵出了马,就要离京去大昭寺。
    善亲王闻风将他拦下,“不准去!”
    楚宸皱眉,急不可耐,“爷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谁敢对小安儿下毒,且手段这么狠辣。”
    “那你也不准去,有顾轻衍在呢,刑部和大理寺已经去人了。跟咱们府没关系,你别往跟前凑。”善亲王亲自动手拽住楚宸马缰绳。
    楚宸着急,“爷爷,这个时候,我才要凑上去。世上愚昧的人太多,我要跟着查出真相。免得我们善亲王府被其心可恶的人趁机冤枉。若是让我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我也饶不了他。”
    善亲王还是不同意,“你即便要去,也不能这般急哄哄地去,再等等看看情况。”
    “早去晚去都一样,小安儿信我就行。”楚宸心中打定主意,却迂回劝说,“爷爷,您若是不放心,我先进宫去找陛下请旨,陛下若是准奏,我就去,不准,我就回来待着。”
    善亲王闻言面色松动了几分。
    “爷爷,我现在前去,还能追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起过去,若是再晚,这事儿可就插不上手了。一旦插不上手,内里有什么猫腻,咱们都不会知道。”楚宸趁着善亲王面色松动,抽出了马缰绳。
    “也罢,你先进宫,陛下同意,你再去。”善亲王被这句话打动,这么大的案子,有人谋害安华锦,可能会是一个什么信号,既然牵扯了今日楚思妍的事件在前,善亲王府总归脱不开被人猜测,不如就去插手洗清嫌疑。
    楚宸见善亲王答应,立即打马出了善亲王府。
    他料定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没那么快,琢磨着还是进了皇宫走了一趟。
    皇帝余怒未消,听闻楚宸求见,摆手,“让他进来。”
    楚宸进了南书房,跪地见礼后,请旨出宫去案发地,跟着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案,不等皇帝问,便说了请旨的缘由。
    皇帝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了。
    楚宸立即出了皇宫,打马出了城,追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前往大昭寺山脚下。
    皇帝冷静下来,也在猜想着什么人要杀安华锦,若是安华锦在京中出事儿,那么老南阳王百年之后可就真的没人了,他的一切打算可就都完了。
    老南阳王年纪大了,据说近来似乎身体不太好,若是安华锦在京中出事儿,他白发人再送黑发人,唯一的孙女也没了,可想而知,他急火攻心,怕是会一病不起,本来能撑几年,怕是经此一事再撑不了多久了。
    这是……冲着南阳王府来的,也是冲着他这个皇帝来的。
    他不觉得是善亲王府动的手,善亲王小打小闹还行,干不出这样的事儿。况且,楚宸能和安华锦一起跑去八大街喝酒,就算今天出了楚思妍的事儿,也不会是善亲王动的手。
    皇帝想了一通,不可避免地又想到圈禁了三年的大皇子,气不打一处来,“张德,备驾,朕去看看那个孽子。”
    “是!”张德心里一紧,连忙吩咐了下去。
    在吩咐人备驾的同时,立即悄不声地让人送消息出京告知顾轻衍。陛下已三年没见大皇子了,如今气怒之下去见大皇子,怕是不妙。
    第四十七章 兄弟
    前朝与后宫虽然隔了一层,但这一层可能是山,也可能是沙。
    对于皇后来说,她能稳坐中宫二十年,就不会让前朝和后宫隔着的是山。
    所以,皇后也很快得到了安华锦差点儿被人谋害的消息,惊了个够呛,立即命人去喊七皇子楚砚。
    楚砚比皇后得到的消息更早一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刚派出人出京时,他就得到了消息。他没与楚宸一般听到风声立即就想着赶去大昭寺山脚下的案发地,而是立即召集手下的幕僚议事,商议猜测是什么人动的手。
    安华锦若是中毒,出了事儿,对什么人最没利,对什么人最有利。
    显然,对皇帝没利,对他也没利,对善亲王府也没利。对他的兄弟们却有利,对敌国南齐和南梁更有利。
    所以,到底是他的兄弟们动的手,还是敌国动的手?
    排除这两者,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想要安华锦死间接地杀老南阳王让南阳军无主而乱。
    幕僚们一番商议猜测,觉得楚砚想的对,无非是这两种。
    若是皇子们动的手,那么是谁动的手?
    大皇子至今圈禁,自不必说。
    二皇子是淑贵妃所生,外家是张宰辅家,张家在文官中声望很大,是如今最有和楚宸一较高下争夺皇位的人选。
    三皇子是贤妃所生,外家是户部尚书家,户部是个肥缺,金银不缺,三皇子也跟着有钱,钱能买一切东西,包括杀手。
    四皇子是惠妃所生,外家是孙御史家,孙家虽不及顾家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但也是门风清贵的大族,族中子孙都极有出息,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有三四人。
    五皇子是德妃所生,德妃出身礼国公府二房,是二房嫡女,礼国公府即便如今没落了,但依旧没分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礼国公府有相交的人家极多,未曾因为门第没落,而彻底在京城混不下去。
    六皇子是柔嫔所生,外家是江南之府。一年知州府,十万雪花银。六皇子与三皇子差不多,都不缺钱。
    八皇子是和美人所生,和美人虽出身低,但却是漠北镇北王妃养大的孤女送进宫的,她进宫那几年很是受宠,不止生了八皇子,还生了九皇子、十皇子,因连生三位皇子有功,皇帝要提她的位置封妃,她却不要,反而为年纪最大的八皇子求了封赐,于是,陛下准了,封了八皇子敬王,八皇子也成了一众皇子中最早封王的皇子。
    其余的皇子,还都年幼,够不着边,暂且不提。
    从二皇子到八皇子,显然都有可能争皇位,只要有心想争皇位,就有可能出手。
    楚砚听着幕僚们议论一番,也议论不出个所以然来,摆手制止,“既然都有嫌疑,就将他们以及京中内外都暗中查一遍。不管是他们,还是南齐和南梁所为,从今日起,必须查清楚。”
    众人齐齐点头应是。
    皇后来请,楚砚便进了宫,他并没有先去凤栖宫,而是去了南书房。
    来到南书房门口,正赶上张公公吩咐人在备驾。楚砚询问,“公公,父皇要出宫?”
    张公公正想着怎么拖延时间,毕竟送给顾轻衍的信去大昭寺需百里,即便顾轻衍得了信,也赶不回来,怕是能赶回来,也晚了。如今见楚砚来了,他心下顿时有了主意,“七殿下,陛下听闻小郡主被人谋害,十分震怒,又想起了大皇子,如今吩咐奴才备驾去见大皇子。”
    楚砚聪明,短短一句话,自然懂了,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德,“劳烦公公,就说我要见父皇。”
    张德心下一紧,暗叹七皇子精明,连忙应是,进去里面禀报了。
    皇帝听闻后,吩咐,“让他进来。”
    无论是楚宸,还是楚砚,安华锦出了事儿,先后脚来见他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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