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谢谢你。”阮恬从兜里掏出钱给她。
小清接过数了下,一千二,她看看阮恬瘦得凹陷的脸,暗叹了口气,抽出两百还他:“再怎么缺钱也要好好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阮恬推开她的手,“你已经帮了我大忙,这钱我不能收,我回去工作了。”
阮恬凌晨两点下班,出了会所大门,又看见赵东笙那辆惹眼的路虎揽胜。
车还是那辆车,不同的是,早上看时是静态,这会儿再看却是动态。
还晃得挺厉害。
阮恬也就盯着看了二十几秒,然后扭头走了。
打车太贵,若无特殊情况,他晚上下班都是走路回去。
深夜的街道,车少,人更少,阮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走出两百米,却怎么也走不动了。今天有特殊情况,他太累了。
阮恬原地站了一分钟,扭头往回跑。
会所门口好打车,他决定打车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才有足够的精力应付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
我真的累了。
阮恬这样告诉自己。
“郑荀你他妈看清楚老子是谁!”赵东笙卡在座椅和方向盘之间,手被抓着,大腿被压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别提有多焦躁了,“你再这样我动手了啊!”
郑荀两杯“料酒”下去,早分不清谁是谁了,他这会儿只想着发泄:“宝贝儿别急,你荀哥这就满足你。”
赵东笙瞪眼一看,好家伙,还真掏上枪了。
再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拳过去。
“我.操!”赵东笙甩甩右手,疼得脸色发青,郑荀那家伙挨了一拳,更加兴奋,胡乱扯着皮带,又往赵东笙身上扑,赵东笙实在没了耐心,也不管何胜知道后会怎么报复他,按着郑荀脑袋往中控台上狠狠一砸,趁他短暂昏迷的间隙逃离驾驶室,关门落锁。
给何胜打电话:“快来把你家种马接回去,老子要被他搞死了!”一转身,看见阮恬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赵东笙愣了愣,收起手机,“你怎么在这?”
阮恬低头抿唇,没说话。
“问你话呢!”赵东笙大步上前,戳他额头,“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阮恬后退小半步,摸摸额头:“我刚下班。”
“刚下班?”赵东笙抬腕看时间,皱眉,“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阮恬低头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那得问老板了。”
问老板,他就是老板……
赵东笙轻咳一声:“下班不回家在这瞎转悠啥?”
阮恬抬头盯着赵东笙的车:“随便看看。”
赵东笙扭头一看,他的爱车在晃动,但里面那个绝对不是他爱人。唔,似乎有必要解释一下,但转念一想,去他妈的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
“看什么看赶紧滚!”赵东笙凶完才发现阮恬已经没在看他车了,他在看他的手。
赵东笙低头看自己右手,绷带散开,血又流了出来,可真他妈麻烦。赵东笙皱眉啧一声,粗鲁扯掉染血的绷带往地上一甩,又凶阮恬:“没你事,赶紧滚回家去!”
阮恬转身跑了。
赵东笙一支烟抽完,何胜才赶到。
西装革履的清瘦男人下地甩上车门,大跨步走到赵东笙跟前:“人呢?”
赵东笙拿车钥匙解锁,朝右后方抬了抬下巴。
何胜大步过去打开后座车门,见郑荀衣衫凌乱额上带血,单膝跪在副驾座椅上狠砸车门。何胜心疼得不行,弯腰坐进车里,边脱裤子边叫他:“郑荀,过来。”
郑荀早就神志不清了,猛地在封闭的车厢里听到何胜的声音,更是热血沸腾,他赤红着一双眼扭身爬到后座,将何胜按倒,掰开他腿提枪就上。
车又晃起来。
赵东笙嘴里咬着烟,一脸肉疼的表情。上个月刚提的车,他自个儿都没来得及试试呢,就让那俩奸夫淫夫抢了先。
赵东笙眯了眯眼,嗯,是时候换车了。
抽完第四支烟,车上俩人还没办完事儿,赵东笙碾灭烟头,叹口气,一扭头发现身后不声不响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你他妈神经病啊!大晚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阮恬又往车那边看,“我只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赵东笙恨不能把他嘴堵上:“你又来干什么?”
阮恬弯腰将手里那冒着热气的泡面桶放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瓶云南白药粉,伸手去拉赵东笙右手:“买泡面的时候看见这个就顺手买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赵东笙没阻止,伸着右手任他折腾。
他垂眼望着阮恬头顶的发旋,嗓音微有些哑:“你在哪买的?”
“前面路口那有家24小时便利店。”
赵东笙知道那儿有家便利店,但不知道便利店里还卖云南白药和纱布这种东西。
“小东西,你看起来很好吃。”
阮恬专心为他包扎,没听清:“什么?”
赵东笙怀疑刚才有一瞬被鬼上身了,不知道说的什么鬼话,烦躁地皱皱眉:“我说那碗泡面看起来很好吃!”
阮恬包扎好,最后打个结:“好了。”放开赵东笙的手,拿起泡面蹲到一旁大口吃起来,含糊不清地说,“是好吃,但不给你,你今天吃了我两百五十块,我到现在还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