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亲事是吹了,为了给韩父治病韩翠翠只能嫁给了邻村一个比她大了近三十岁的庄稼汉子。出嫁时韩翠翠才十八岁,看向韩棋的眼神里都是刻骨的恨。
再后来,自己偷偷跟同村的小青年一起跑到南方打工了。同村的人回来说他在外面是做鸭子的,那年除夕他回家,被自己的弟弟拿着笤帚撵出了家门!他永远都记得弟弟那时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
韩棋在心底苦笑,若是可以,谁愿意做那样的事?谁愿意走到哪儿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男妓?
韩国文最终和父母吵了一架还是分了家,因为没有房子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只是不在一起吃了。韩国文基本上没分到什么,韩家包了十几亩地,就只分一亩八给韩国文。
初六那天一大早,韩国文就起了身。李淑梅帮他把行礼收拾好又下了碗热腾腾的面,难得的在上面打了个鸡蛋。
韩国文大口大口的吃着,不时发出阵阵“吸溜”声。李淑梅看着他,眼圈不禁就红了,叮嘱着他道:“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那边就捎个信回来。也别太拼命,该吃的还是要吃,别太省着,要是累出什么毛病……这一大家可都指着你呢!”
韩国文听着嘟囔道:“晓得!晓得!女人家就是啰嗦!”
李淑梅眼圈又是一红,韩国文看了眼睡在床上的韩棋嘿笑一声:“睡得可真熟!”
李淑梅听了叹了口气,道:“这娃就是太乖巧了,不哭也不闹的!你说莫不是……”
韩国文听了顿了顿道:“管他呢?反正都是咱娃!”
说着韩国文走过去在韩棋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说:“在家好好听你阿妈的话!阿爸去赚大钱给你买好吃的!”
李淑梅拿了件黄大衣走过说:“披着!路上冷!”
“嗯!家里你就多照看着……农忙时……就苦了你了……唉……”
韩棋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迷糊中又被谁亲了一口,满脸口水。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披着件棉花都露出来了的黄大衣,扛着个蛇皮袋子走了出去。
韩棋一阵迷惑,不知是怎么回事!过了会李淑梅才回来,两眼哭的通红。见他醒了就抱着他哭,韩棋任眼泪滑落在领口,闭上眼睛接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天亮后,院子里隐约传来李淑梅和她大嫂的争吵声,韩棋才知道原来今早父亲跟村里的几个男丁南下打工去了。韩棋有些困惑,这在前世是没有的事。
前世父亲一直呆在韩家村也没和爷爷分过家,只有在自己出事后才被周铭涵接到那个城市过。想到韩棋又闭上了眼,这一世有些不一样了。
旁边的小丫头忽然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迷糊的四处望了一会儿,看到韩棋睡在那慢吞吞的爬了过去。韩棋没理她,接着装睡。
韩翠翠戳了戳韩棋白嫩嫩的小脸,落寞的说:“弟弟,爸爸走了……”
见韩棋不理她,又接着戳:“奶奶大伯母她们又吵了,她们趁阿爸不在又欺负阿妈……”
“弟弟,你怎么不哭啊?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整天哭……”
“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长大了就能陪我玩了……”
“大哥他们都不和我玩……”
小姑娘语气越来越哀怨了,戳的也越加用劲。终于,韩棋不堪忍受了,愤怒的睁开眼瞪向自己的姐姐。
在韩翠翠看来却是韩棋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顿时高兴了起来,忙扯着韩棋脸颊的肉,笑眯了眼睛说:“弟弟,你终于醒啦!快起来陪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