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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诗谣当初选择“永乐大厦”一层做为“白枭”办公室,很大的原因是她只需要付很少的租金就能拥有一个空间面积足够大的公司,这样的好处是除了设有最基本的总裁办公室、会议室之外,还能让她拥有一个很大的接待室。
    因为之前心理学的老师跟她讲:人如果长期生活在很拥挤的城市空间,在突然来到一个面积空旷的环境里就会很容易产生放松感,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营造出一种良好的谈话氛围。
    但是当白诗谣把接待室的门关上时,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放松,因为对面的人是秦君烨。
    “秦少,不知道这份策划案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的员工资质有限,还是希望您直接讲明白了好。”
    白诗谣特意咬重了“员工”两个字,是希望告诉秦君烨“陈辰只是她的员工”,希望他能明白并理解她,不要再故意找茬,害的她难做。
    可是秦君烨的关注点却是在“我的”这两个字上面。他的嘴角虽然还在笑,可是眼底已经是一片冰霜:“我只是在合理的提出我的要求,我不知道白老板从哪里看出我是在为难‘你的’员工呢?”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您把要求再讲一次。我向您保证,今天就是不睡觉我也会把案子做成您满意的样子。这样可以了吧?”白诗谣有些赌气的说完,双手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当然更多的却是委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他如此苦苦相逼?
    她的话在秦君烨听来更像是为陈辰鸣不平,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开始有了裂痕:“白诗谣,你这样做。那我算什么?”
    “那你呢?你做这些的时候想过我是这里的老板吗?”白诗谣努力将冲上眼眶的泪水压了下去,因为在她眼里此刻的秦君烨变得如此陌生,根本不配看到她的眼泪。
    “你还知道你是老板!有哪个老板会让员工勾肩搭背、摸脸披衣服的?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你把他们都潜规则了!”
    秦君烨终于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而冲动过后,更多的是满心的荒凉和无措。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怎么允许喜欢的人总是和别人暧昧不清!哪怕这件事可能还只是个苗头,但是离开她身边之后,他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画面都脑补了出来。
    昨天他是下了多大的毅力把心底的一切压下来,此刻散发出愤怒就会有多严重。
    这就是应了那句古话:强极则辱,情深不寿!
    可是在白诗谣看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说陈辰对她来说是指路明灯的话,那么秦君烨就是救命良药。他是在她无数次遭遇困境时把她拉上岸的人,他是她无畏向前冲的一切力量,更是她疲惫孤独时的心灵归处。
    秦君烨应该是最了解她想战胜命运的那种迫切和艰难的人。可是现在,他的话更像是保护壳里边冒出的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刺向她最柔软的肌肤。
    顷刻之间,白诗谣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她的手很快抓住桌子的边缘,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炎炎夏日里,她竟然感到手臂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四周没有人说话,外面的一切也被隔绝。没有风,窗帘不会动,似乎连心跳声也听不见。
    白诗谣没有再说什么,她发现自己在秦君烨面前总是容易词穷,尤其是在面对他尖利冷漠的时候,一切语言都变得很苍白。
    她转身,拧了好几次门把手,门才被打开。门大敞着,外面终于有风灌了进来,白诗谣的头发被彻底吹乱,挡住了她的脸和眼睛。
    “这个案子‘白枭’不做了,双倍的违约金会立刻打到贵公司的账上。”
    她的语气毫无温度,却又不显冰冷。她没有回头,所以秦君烨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
    ……
    接下来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帝都的饮品降价了,猪肉却一直涨个不停;比如“首皇”地产的叶二少被娱乐媒体拍到去琉璃岛度假,而同行的女性疑似“红色光斑”副总裁何姿韵;比如沈凡的“十三城?巡回演唱会”完美落幕了;再比如“秦少走出国门,连登七家顶尖杂志封面,屏霸时代广场。”
    但对于有的人也很平淡,比如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联系过他。
    时间的转盘依然在缓缓往前推进,很快就迈进了八月。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白诗谣走进一家咖啡店里。她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拿铁,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把随身携带的书放到了桌上。
    今天帝都的温度首次飙到了三十八度,外面就像是一个大蒸笼让人透不过气来。好在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长裙,坐在窗边才不会觉得阳光炙热。
    不过她隐约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异常“火热”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白诗谣轻蹙下眉,终于转过了身——
    正好与坐在自己身后的人四目相对。可是白诗谣把认识的人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后,再次确认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先生,看你的衣着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吧?”白诗谣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她没想到对方并没有否认,反倒是起身走到了她的对面:“白诗谣?”
    白诗谣更惊讶了:“你认识我?”
    “程珏。”男人简单的吐了两个字,眼底的嘲讽愈发强烈。
    这个名字在白诗谣的脑海里闪过,与之对应的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红色光斑”项目经理,也是“绮丽食品科技”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果然是来者不善!
    白诗谣毫不介意的仰起头看着他:“听说因为那款‘心动’被强制下架,整个帝都的饮品行业都随着走入了低谷。如今在公关界里,程经理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程珏冷哼一声:“一个在公关界早就臭名昭著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来讨论名声。”
    “我名声再臭又如何?现在我不用求着任何人也能在公关界立足。不过程经理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以我对‘红色光斑’的了解,你被他们踢出去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白诗谣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程珏更是火冒三丈。
    他“啪”一下用力拍着桌子,剧烈的响声让店里的人同是一惊,都不解的看向了他们这边——
    程珏用双臂撑住桌面,身体微微向前倾,凑到白诗谣面前:“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做了什么肮脏的勾当。电脑的事我一定会找出证据,再亲手把你赶出公关界!”
    一个男人如此激动还是比较少见的,店里的服务员想借着上餐的机会过去劝一句,却被经理及时拉住。
    人们看过去,坐在位置上的女子没有显出任何的惊慌。她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随时奉陪!”
    程珏嘴角冲动两下,终于直起了身:“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人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泄愤般的把自己腿边的椅子推到一边,整个咖啡厅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擦地声,这次人们都不满的看向程珏。
    而咖啡店经理适时的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的行为已经对我们店造成了损害。请您按价赔偿。”
    经理指了指地板,精致的白色瓷砖已经被拉出一条细长的黑色印记。
    白诗谣接了经理的话:“请和这位先生谈吧,他是始作俑者。”
    在所有人的注释下,程珏从钱包里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拍在经理的手上,黑着脸走出了餐厅。
    咖啡厅经理平静的把钱收起来,对着白诗谣礼貌的一笑,回头示意服务员可以上餐。
    店里重新恢复了静谧,老式留声机里循环播放着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香浓的咖啡和精致的提拉米苏被摆在了铺着米色格子餐布的圆形桌上,白诗谣将手边的书翻到某一页,是法国瓦雷里写的诗歌《海滨墓园》。此时其中一句话被作了标注:
    起风了,只有试着活下去一条路!
    ……
    对于在节奏飞快的帝都奋斗的上班族来说,“黑色星期一”绝对是个魔咒:下一个休息日遥遥无期,手里的工作又焦头烂额。就连李泽侠这种“海归人士”都被感染了,整个午餐时间垂头丧气的,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你这外形强壮的和头牛一样的人,今天怎么做起了小白兔?”白诗谣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数落道。
    “咱们的案子已经被‘旺哈哈’打回来三次了,今天一早我就被黎董事长叫去,要我保证说这个星期内一定要把‘二十周年庆典’的案子做出来。”
    白诗谣看了眼旁边陈辰的办公室,他一个人在里边忙着,也没有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陈总监可能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案子我来改吧。”
    “老板,我也累啊。你怎么就不体谅下我呢?”李泽侠愤愤不平的样子让人看了头很痛。
    白诗谣叹了口气:“好,那我改完了跟你一起去趟‘旺哈哈’,这事还需要再和赵经理好好对一下。”
    “老板你果然够意思!”李泽侠拿起手中的饮料和白诗谣的杯子碰了下:“我敬你!”
    下午两点,白诗谣开着新买的座驾“smart魅蓝”,和李泽侠一起去“旺哈哈”分公司找赵经理。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困倦,白诗谣开车的时候发现李泽侠有些昏昏欲睡。
    “你一上午的状态都不好,是生病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健身后,洗完澡直接出来着凉了吧。”李泽侠的声音也有些低。
    白诗谣没有再打扰他,而是跟着导航继续往前开。走了一段发现居然路过了一个“烂尾楼区”,她把车停在路边打算再查查地图。
    正在这时,她从后车镜里看到一辆“五菱”面包车正极速朝这边开过来,她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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