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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跑到荷花池去问情况,菊园的人自然不会惹麻烦上身,可之前围观的人不在乎啊,嘴巴不严的,当即就散播开了。
    乔老夫人这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她能怎么办?
    事情是她闹大的,虽然儿子、媳妇不敢责怪她,可她也很没脸,所以催促着下人收拾,打道回府了。
    回到东院,谷靖淑按住心里的火,看着乔藴曦喝了药,把她安顿好了,才回到东院主院。
    乔兴邦那边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但是听谷靖淑详细地说出来,心里难免震惊。
    “老爷,你也没想到吧,”谷靖淑自嘲地说道,“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我家乔乔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我以为,娘只是对我们严厉,原来,最遭罪的是乔乔。”
    乔兴邦震惊得无法接受。
    他常年在外,院子里的事都是谷靖淑在打理,他不是指责谷靖淑。谷靖淑的身体也不好,乔乔跟着北院,他其实是很放心的。四弟是他的胞弟,对乔乔也很疼爱,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们帮着照顾乔乔。
    乔乔虽然性子不讨喜,可被教养得很好,他以为,在家里乔乔也是被善待的。
    可看今儿的情况,母亲不但在外面为难一个十岁的孩子,还不问青红皂白,把过错都朝乔乔身上扣,这哪是一个祖母对孙女的态度!
    乔兴邦一直都认为,母亲对长房严厉,是因为长房担负着乔家的重任,可是,乔乔只是个孩子,怎么能这么对她!
    今儿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母亲偏宠得过分了!
    “乔乔还好吧?”乔兴邦心虚地问道。
    谷靖淑嗔了他一眼,“我让她睡下了,乔乔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今儿又是登高,又是惊吓的,回来我就让冯嬷嬷给她熬了药,睡下了,晚点过来和我们用饭。”
    乔兴邦这才放心地说道:“那就好,娘那边……”
    顿了顿,他找不到稍微委婉点的说辞,更何况,这种事如何委婉,也改变不了对乔乔的伤害。
    谷靖淑也不想乔兴邦难做,“娘那边,该孝敬的,我一样不会少,只是,你也知道乔乔就是我的命、根子,之前我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断不会让她再受那样的委屈。”
    温温润润的声音,语气连个波澜都没有,可话里却暗藏机锋。
    “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让你这么做的,”乔兴邦说道,“以后,我们只管好乔乔和东院的事。这些年,我亏欠你们母女太多,生意上的事已经顺畅了,我就陪着你们母女。”
    这是给谷靖淑撑腰了。
    其实,论持家的能力,谷靖淑比薛桃厉害,可乔老夫人刻意的偏袒,以及后来谷靖淑的身体原因,所以中馈才落到了薛桃手里。特别是前几年,谷靖淑连床都下不了,还是乔兴邦找了关系,请了名医,又从各处搜罗了不少民间秘方,这才慢慢调养着谷靖淑的身体。
    乔老夫人前几年,差点让薛桃插手谷靖淑陪嫁庄子上的事。
    好在乔兴邦没有让步,谷靖淑卧床的时候,她陪嫁庄子上的事,都是她的陪房在打理,该收入公中的,他一个子儿也不会少,其他的,免谈!
    乔兴邦认为他亏欠谷靖淑和乔乔的太多。
    他刚接手乔家生意的时候,为了做出成绩,常年在外,整个家都交给了谷靖淑。
    后来,谷靖淑小产,伤了身子,中馈就交到了四房。
    说实话,这点中馈他是不在意的,各院有各院的小账本,公中的钱,全来自乔家生意上的抽成,这笔钱除了供养乔家各院的开支,比如下人的月例、厨房的采买、每个季度各院添置的衣服,以及乔家各个时节,需要走的人情往来。
    各院的其他开支,都是走自己的小账本,那就得他们自己掏钱了。
    他一直以为,乔乔跟着四房,长房又是其他几房的依仗,不看僧面看佛面,其他几房的人不说巴结着她,可也不会明着给她脸色。
    呵呵。
    他们岂止是明着给了脸色啊,他们还明目张胆地排挤他的女儿。
    二房、三房和四房的人难得那么团结过,却是对一个孩子下手!
    不是乔乔的性子不讨喜,是他们硬生生地把乔乔逼成了这样!
    所以,不管是为了乔乔,还是东院,他都不会再不闻不问了!
    东小院。
    和乔兴邦不一样,乔藴曦一觉睡到傍晚。
    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喜欢动脑,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思考,所以,她过得很不开心。
    直到今天乔锦雯落水,乔老夫人故技重施,又想借机给她难堪,甚至给长房难堪,她就突然想明白了。
    她是她,也只是她。
    她没必要去模仿别人,她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也有自己的人生。
    她是占了乔藴曦的身体,所以,她不会让“乔藴曦”被欺负,更不会委屈了自己。
    想通了这点,乔藴曦整个人都轻松了。
    趴在窗台上,乔藴曦美滋滋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风声!
    乔藴曦蹙眉,下意识地朝某处看去。
    漆黑的暮色里,周遭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原本院子里应该留几盏灯笼的,可她嫌晃眼,把所有的灯笼都撤了,本尊睡眠不好,所以卧房里外都不留人。
    她左右看了一眼,朝东小院后面走去。
    她的速度并不快,时不时地还要停下脚步,似在四处张望,又像是在侧耳倾听,走走停停,她站在了假山前。
    几乎就在她站定的同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站在地上,朦朦胧胧地左右看了一眼,看样子是在定位。
    乔藴曦早已调整好了呼吸。
    她知道练武的人到了一定境界,是可以听声辨位的,不说别人,她穿越前的那副身体就对声音异常敏感,虽然达不到电视里夸张的地步,却也能比普通人快两三个呼吸。
    高手过招,一息分胜负。
    她尽量控制自己,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人。
    不用说,她已经知道入侵者是谁了。
    黑套子!
    无处不在的黑套子!
    她是挖了他家祖坟,还是抢了他媳妇?
    那人似乎没弄明白脚下是什么地方,左右看了一眼,找准了一个方向,信步上前。
    乔藴曦悄悄咪咪地跟了过去。
    走了两步,她立即发现不对了。
    那人突然一个转身,腰间的软剑抽出!
    一言不和就拔剑!
    乔藴曦顺势一个标准的铲球动作,朝顾瑾臻滑去。
    这不过是她的本能,看她压根就忘记了这副身体的硬件设施跟不上,所以动作不仅僵硬,更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挨着顾瑾臻的身,就被对方避开了。
    那人似乎还没发现袭击他的人是乔藴曦,否则以他对乔藴曦的执念,手里的软剑早就砍下去了。
    乔藴曦顺势抱住了顾瑾臻的腰,双腿一夹,双手一紧,再次稳稳地爬上了顾瑾臻的……腰。
    顾瑾臻一个激灵。
    熟悉的感觉从腰间蔓延,他又羞又恼。
    羞的是,一种奇怪的,带着酥酥麻麻,软绵绵的感觉在他身体蔓延,而是还是顺着往下蔓延!
    恼的是,这个毒妇居然敢再次爬上他的腰,她就这么亟不可待,今晚他是恰巧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他,这个毒妇要等的人是谁?
    愤怒中,顾瑾臻忘记乔藴曦是被他引来的,他分辨不出自己是因为被乔藴曦近身而气恼,还是因为乔藴曦在这里等别人而气恼。
    “下去!”莫名的,顾瑾臻没有挣扎,而是咬着腮帮子,隐忍地说道。
    这里是乔锦雯的院子,他不能给乔锦雯惹上麻烦。
    “不下!”乔藴曦勒得更紧了。
    笑话,她又不是傻子。
    下去?
    下去方便你挥剑?
    “你下去,我不对你动手。”顾瑾臻仅有的耐心快没了。
    “发誓!”乔藴曦也不想和顾瑾臻僵持下去,她这副身体坚持不了多久,得赶紧谈好条件。
    “好,我发誓,你只要从……你只要下去,我今晚不会对你动手。”顾瑾臻信誓旦旦地说道。
    乔藴曦迟疑了一下,终是松开手,从顾瑾臻身上下去了,两人之间不过两步的距离。
    倒不是她有多信任顾瑾臻,对方语气隐忍,带着妥协的味道,想必也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不管做什么都会有顾忌。
    有顾忌就好。
    有顾忌就不会对她下死手!
    “你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难得顾瑾臻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一句话,她却直接怼回去了。
    “这是锦雯的院子,你在她的院子里做什么,怎么,白天对她做的还不够,晚上还要再来一次吗?”顾瑾臻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如果不是担心乔锦雯因为白天的事想不开,他也不会夜闯乔府,好在他来了,不然,这个毒妇肯定会对乔锦雯再次下手!
    想到这里,顾瑾臻隐忍的杀气再次浮现。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善茬,他就该一剑刺穿她!
    手腕转了转。
    “你想干嘛!”乔藴曦底气很足地吼道,“你要先弄清楚,这是我的院子,是东小院,你的乔锦雯在北小院,东和北,分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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