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阳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看着何安。
何安又继续说道:“三皇子若是用得着小女的地方,直说便是,无需用一些讨人开心的伎俩。”
何安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欺骗,然而,朱少阳和其他人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朱少阳多次帮助了自己,而自己是欠了他的。
桂嬷嬷这时候应该是听说了何安被打的事情,着急的赶来。何安在树上唤了一声:“桂嬷嬷。”
桂嬷嬷闻声赶来树下,朱少阳正要走,何安又说道
“若是三皇子有什么吩咐,派人来就是了,我这院子,三皇子还是少来吧,我的生死听天由命,况且,三皇子不是都说过了好自为之么。”
何安害怕,害怕朱少婷和自己的相处也不是真情流露,比起将来把一切说透,不如从现在开始,不再接触,保留住原本的那些记忆,还能假装自己是幸福的。
“还有郡主,麻烦三皇子,帮我说一声,不必再屈尊来此了。”
朱少阳要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看何安,也没有说什么话,桂嬷嬷来到了树下,看到了朱少阳要走的背影,还有何安落寞的表情。
桂嬷嬷正要喊出声,何安打断了桂嬷嬷:“桂嬷嬷扶我下去吧。”
桂嬷嬷听了何安的话,小心的把何安从树上扶了下去,何安双脚已经落地,但是朱少阳还是没有离开。
何安头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话:“三皇子,我何安欠你的,一定会还清,三皇子请宽心吧。”
何安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这时的朱少阳看着何安离开的背影,说不出话来。朱少阳不知道该怎么和何安说,自己心中的秘密。
朱少阳也害怕了,害怕何安的决绝,从此之后就再也不会用一抹透着善良的清澈眸子看着自己。
朱少阳就这样看了一阵子,还是抬脚出了相府。
何安此时开了窗,看着院子中的那株从记事起就种在那里的梨树,对桂嬷嬷说道:“桂嬷嬷,找人来把那棵梨树砍了吧。”
桂嬷嬷听何安没头没脑的话,看了何安。
淡薄的样子恍如隔世,噙满泪水的眼睛黝黑的仿佛见过了死亡一样沉淀着静逸,桂嬷嬷有一瞬间害怕何安就这样消失不见。
随着眨眼,萧然泪下,何安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
桂嬷嬷看着何安的样子,心痛极了,说道:“小姐,那梨树可是在小姐出生前就在了,小姐还最喜欢那梨树开花的样子了。”
何安看着那棵梨树,就像是和前世的渊源,终究都是因为不舍才会束缚了复仇的手脚。
何安张了张嘴,泪水随着滑落下巴,滴在了衣襟上,说道:“梨花开落一千秋,是离别,最让人,情错愁生。”
桂嬷嬷听了这话,看来何安已经下了决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答应了下来。
桂嬷嬷拿来休息时穿着的宽松衣服,正要给何安换上。
何安却说道:“换那套赵姨娘去年送来的布料做成的杏花小摆云杉群,我要去见赵姨娘。”
桂嬷嬷顿了一下,还是取出了裙衫为何安换上了。
现在,何安要去见赵姨娘,看看赵姨娘的样子,还有,这一去也是为了碧莲。
赵姨娘受到了刑罚,趴在自己的床榻上,恶狠狠的盯着前面,手里也是抓紧了绸缎面的被子。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赵姨娘怒声滔天的在耍泼:“究竟是哪里出错了,究竟是哪!”
这时候有个丫鬟递上一杯热茶,赵姨娘一生气将茶杯打翻在地,正好碎在了何安的脚边。
丫鬟们纷纷跪下来了,赵姨娘一看何安来了,一闭眼睛背过何安,不愿看她。
何安倒是不介意,继续走进屋里,丫鬟伺候出了座榻,何安落座,这时碧莲递上一盏茶水,何安看着碧莲,碧莲也看着何安。
何安接过茶水,对默不作声的赵姨娘说道:“姨娘千万保重身体,这火气上来,又要伤上加伤了。”
赵姨娘还是不说话,似乎是坚持着就是不理何安,何安倒也不着急。
放下手里的茶碗,又说道:“姨娘现在这幅惨状,安儿看着也是心疼,姨娘怎么就犯了糊涂做出这种事来了呢?”
赵姨娘这时有了反应,凶神恶煞的看着何安,咬牙切齿的样子想要把何安撕碎喂狗,赵姨娘恶狠狠的说道:“是陷害!是你陷害我!”
何安笑了起来:“姨娘可真有意思,安儿怎么会陷害姨娘,安儿可什么都没做啊。”
赵姨娘心里憋火:“就是你,你这个贱种!”
何安一挑眉毛,看着赵姨娘的眼神也是如冷刀:“赵姨娘这话从何说起,裙子挽袖中藏麝香的是何柔,让人在食盒里下药的是你,换了我的食盒也是何柔。”
何安看着赵姨娘生气但是还丝毫不能动弹的样子又是喜笑颜开:“收买府医的是赵姨娘,劝老夫人亲临的是赵姨娘,最后柔儿指认的还是赵姨娘。”
何安站了起身,走到床边,眼神刁钻瞪着赵花容,小声说道:“想置我于死地的就是赵姨娘,如今的惩罚还是不够,你就该死。”
赵姨娘被此时何安如鬼神的脸庞吓的不轻,看着何安的笑脸好像看见了从地狱中来的索命鬼差。
赵姨娘吓得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了,连连后退缩在了床角里。
何安还是一脸的无辜:“赵姨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得了失心疯?现在不用管理这相府一家子了,那更要让爹爹下令好让赵姨娘静养。”
何安这样说,肯定会刺激到赵姨娘,现在赵姨娘最怕的还是淡出人们视线,被人遗忘,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果不其然,赵姨娘听了之后,马上淡定了下来。
何安也不再吓她了,竟然一下坐在了赵花容的床边,说道:“今日我来,是问你讨要个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