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春分,正是桃李争妍之际,陆惟生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思墨出了门。
因为行程有段距离,他特意从药铺里牵了马车,两人驾车到了密湖,到处都是人,唯恐思墨遇到熟人,他把马车驾到了密湖深处,与山上森林相接的地方,人倒不是很多。
思墨为了不让他起疑,很是认真的装扮了一番,衣裙繁复走路牵牵绊绊,很不方便。
陆惟生拴了马,捏着她的腰把她抱下来,思墨嗅到他身上熟悉的药香味,微苦带甘,一种不舍的情愫猝然来袭,她居然有点舍不得这种被温柔呵护的日子。
可她又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怎么会留在一个囚禁她虐杀她的人身边?
漫天桃花的世界里,他温柔炽热的眼神追逐着她的身影,每每回首,总能看到他俊朗柔和的笑颜。
那么纯粹那么真挚,一点也不像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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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生,我想吃零嘴。”思墨拨开一枝桃花,对陆惟生道,她从很早就习惯叫他给她带零嘴,她喜欢吃零嘴他是清楚的。
“我带了些蜜饯,吃吗?”陆惟生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又是蜜饯吗……”思墨微微蹙眉,不过还是乖顺地接过来吃了。
陆惟生看她心不在焉地吃着蜜饯,眼睛紧紧盯着附近一个小童手中的红豆糕,轻笑一声,“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红豆糕。”
“这里人这么多,待会你找不到我怎么办?”思墨左右看了看,担忧道。
陆惟生从心底溢出笑容,“那我带你去?”
“可这裙子太麻烦了,早知道不这样穿了。”思墨懊恼道。
“那……那我先带你回马车那里,你在马车上等我。”陆惟生牵过她的手。
思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那你多买点,给马儿也买点。”
“好。”陆惟生宠溺地拉着她往回走。
陆惟生叮嘱了她两句就走了,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她还是没动作。
感觉差不多了,思墨轻轻掀开一小角车帘子,左右搜寻,没看到陆惟生。
她换了套衣衫,利落地跳下车,往她记忆中的一个停了很多轿子的地方疾走。
远远望见那群穿着蓝衣的轿夫,思墨跑过去,对其中一队轿夫道:“我要去楠月大街,卢宅。”言罢,急忙钻进轿子。
轿夫喊了个号子抬起轿子,步履稳健地往楠月大街走去。
她心跳如擂,想掀开轿帘看看外面,可又怕冷不防被陆惟生看到,满脑子胡思乱想,害怕得发抖。
熬过那漫长的路程,快到的时候,轿夫提醒思墨,“姑娘,快到了!”
思墨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连忙道:“我要改道!往前走,去醉月楼!”
轿夫顿了顿,应道:“好嘞。”
思墨掀起一角,看着擦肩而过的近在咫尺的卢家,心中一阵慌乱,她眼珠转动,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旁边的一条巷道里!
思墨吓得手一抖,轿帘落下,她连忙捂住自己快跳出胸腔的心脏。
而小巷道里那个身影猛然回头,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目光落在那摇摇晃晃的蓝顶小轿上,看着它从眼前滑过,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
思墨在醉月楼里要了间楼层最高的房,透过木窗的缝隙注视着楼下的情况,警觉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直到夜深,更夫打更的声音惊醒她,她才摸索着坐到床上,像是突然被人用目光攫住,思墨惊恐四顾,没有人……
她小心翼翼坐到床上,注意到墙角有个黑影,吓了一跳,微眯双眼去细看,竟是个人抱膝坐在那里!
“啊!”思墨大叫一声,本能往后退缩,直到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陆惟生从手臂里抬起头,静静看着她。
“陆惟生……”她声音里的惊恐暴露无遗。
他缓慢站起身,走近她,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
“不,不,啊!”思墨绝望大叫,被他捂住了口,他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看着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一如当初他要杀她的时候。
陆惟生轻轻松松将思墨抱起,一路上他紧紧禁锢着她,让她发不出丝毫声响,思墨惊恐地看着店小二恭敬地为陆惟生开了门,还替他牵来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