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公卿换了个方式,那妖怪果然很吃这套,抱怨的同时乖乖的缩小了一号,也就是惟公卿还能平静的面对这幕,换做其他人,这会儿早就嘴角抽搐不忍直视了。
“怎么样?”
‘再小一点。’惟公卿比划了个大小。
“怎么这么麻烦。”如是说着,逝修还是照做了。
这次差不多了,和一般的大型犬差不多,只是……
惟公卿揪了揪他脖颈周围的毛,没有谁家的狗长这么长的毛,他示意逝修,这个毛能不能变短一点。
比起缩小身体,这些毛对逝修来说似乎很重要,惟公卿从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不愿,在这家伙的耐性消失前,他连忙表示,‘你可以尝试一下不同的模样,要知道你变成什么样都很威风,人的形态英俊非凡,灵兽的姿态英姿飒爽。’
惟公卿脸不红耳不赤的说着无论是谁听了都满地鸡皮疙瘩的话。
他的称赞让那妖怪一愣,惟公卿看到他的脑袋甩了两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这头野兽,不好意思了。
如果他的毛不是黑的,现在恐怕能看到红色了吧。
逝修的潜台词应该是,我知道我很帅,你不用说出来了……
在惟公卿的奉迎下,逝修终于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犬种,但和家犬也差不多了,只是个头大了些,相信古代对犬没有太多研究,说是窜种应该能蒙混过关。
于是,惟公卿带着这头家犬模样的邪灵兽,进了宽阳城。
……
宽阳比裕河要热闹的多,流动性很大,他们进城的这段时间,就看到有两三个商队往来,逝修的选择很正确,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很适合正在逃难的他们。
看到宽阳城的时候,天就已经擦黑了,走了没多远,仅存的阳光也消失在山的那头,这个时代还没受到大气污染等影响,所以温度很正常,没有所谓的暖冬,天一黑就冷的要命。
他们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过夜。
同时,第一个问题也找上门来。
他们没有银子。
惟公卿抱着侥幸心理,到客栈去尝试了下,那些小二一见他衣着寒酸,一脸病容,又带着条大狗,别说好心的收容他们,就连门都不让他们沾。
开门时满脸堆笑,一照面那脸就沉了下来,不容分说立即赶他离开,客气的几句冷嘲热讽,有的干脆直接泼出一盆水来,说是清清晦气。
天很冷,溅到水的地方很快就凝结成冰,他的鞋尖被弄湿了,很不舒服。
惟公卿动了动脚趾,平静的对逝修表示,他们得换个地方。
客栈不行,他改投民家。
这宽阳人来人往,客流如此之大,经常有客栈人满,商队到百姓家投诉的事情,在金钱的趋势下,这些百姓也同样势利,他们不在意惟公卿穿的有多落魄,只要他有银子,他们就会盛情款待。
结局是相同的,一听说要免费住宿,所有的笑脸立马不见,眼看着天已全黑,民居的街道里已经见不得多少人,惟公卿的力气也快用尽了,面前这扇门是这胡同内最后一家,这次再不行,恐怕他们只能露宿街头了。
他没精力再去和人商量,而天太冷,来人开门的速度越来越慢,怕是再过一会儿,就算他拿出银子人家也不会愿意。
更何况他这种情况。
调整好状态,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得把握住,不管用什么办法。
揉揉僵硬的脸,惟公卿扯出个笑容,然后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里面有人应门,惟公卿表明身份后,里面传来拖拉的脚步声。
门才打开个缝,惟公卿就听到了不满的抱怨,“都这个时辰还来敲门,早想什么了,真麻烦。”
紧接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棉袄的男人伸出头,他根本没注意惟公卿的笑脸,上下看了看,他不耐烦的说,“这个时辰了,一钱银子,管顿饭,有肉。”
‘这位大哥,小弟初来此处,银子不慎遗落,能否借住一夜?我会在宽阳待上一段时间,筹到银子我会立即还来,这么晚了实在麻烦,我不用吃的,找个地方能让我躲个寒就行了。’
惟公卿连比划再说,那男人费了半天劲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惟公卿那一大堆话他没注意,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没银子?”
惟公卿摇头。
那男人骂了声娘,转头就去关门,惟公卿一见不好,连忙撑住门板,不让他关上,‘这位大哥,银子我会很快还来的,这天寒地冻的,大哥收留我一夜,大哥的恩情我……’
“少他娘的废话!”男人关了几次门都没关上,这大冷的天,没银子还赖着不走,那男人直接火了,一把推了过来,那手不知是握着拳还是怎样,惟公卿被他弄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换做平时还行,他现在这身体实在不行,他站不稳,只能认命的往后摔去,背后就是墙,他已经做好了撞个满头包的准备。
后背这时一热,一股力量将他顶了起来,惟公卿刚一站稳,就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他听到咣当一声,定睛一看,身旁的野兽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了门里,那爪子正好压在那蓝衣男人身上,对方吓的魂不附体,躺在冰冷的地上不敢动弹。
惟公卿吓了一跳,连忙去拽逝修,他们要是想在这里安然无事的生活,就不能惹出一点事端。
逝修现在显然已经火了。
他不知惟公卿在忙活什么,可一次又一次看他被人驱赶,嘲讽,他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个凡人,还不知死活的动了手……
生怕逝修这一爪子拍下去,惟公卿连拖带拽的死活不让他再动,感觉到惟公卿的焦急,那野兽落下了爪子,回过头去……
那男人瞅准机会,从他身下翻了出来,也不关门了,连滚带爬的就往屋跑,留下那一人一兽对视着。
‘你别这样,我们没银子,人家不愿收留,是很正常的,不要胡闹,你要是不想惹来麻烦,就赶紧走。’
逝修看不懂唇语,惟公卿说的慢一些,他大致还能猜出,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惟公卿说完,就蹲在地上,把他的话又写了一遍。
逝修看完,抬头瞅他。
‘很抱歉,我没银子,只能让你露宿街头了,我明天去想办法。’
惟公卿遗憾的冲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