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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小到大都在跟随父母的脚印走下去,他没觉得前路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他并不想否定之前顺风顺水的人生,只是他必须承认,他的故事里,确实少了一些刺激、一些波折、一些“状况外”的东西。
    他早应该试着展翅,尝试飞往新的方向。
    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一步步走下来的。傅瑞恩曾经跟他讲过自己创业的艰难,那时候他面对的也是一片未知的海洋,并不知道应该驶向哪里,可现在也闯出了自己的天地。
    而且……干爹为了能让他参加这个节目,前前后后已经投了三千万进去,如果他还抱着随便参与的心态,不是浪费了干爹的一片苦心吗?
    邱秋终于想通了一切,原本他参加选秀,是被人在身后推着,走一步看一步,犹犹豫豫,并不知道学习和兴趣该如何取舍。其实他那么喜欢唱歌,没必要因此感到羞愧或者勉强。
    当然,调整心态面对选秀,并不代表他要放弃学业。他本学期提前修完了大四的所有课程,他现在要安心准备考试,结束后认真准备接下来的赛区决赛。
    到时候干爹来看比赛,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傅瑞恩知道,他的糖儿子足以成为他的骄傲。
    当他顺利晋级,坐在台下的傅瑞恩一定会感到与有荣焉吧?想到这里,邱秋又腼腆又期待的笑了。
    之后,师徒俩比照着邱秋写的那张问题单,细细的探讨了一番。邱秋做了满满三页笔记,又踏实,又努力,一点都不浮躁。他向来沉稳,即使已经打定主意往娱乐圈闯一闯,该学习的时候绝对不会分心。
    这些被教授们看着长大的孩子里,王教授最喜欢他,觉得像他这样踏实专注眼前事的年轻人不多了,这点跟老邱一样。邱秋刚出生那年,老邱中了头奖彩票,照样上班下班编字典,眼睛都不多眨,从没影响过生活。如果这孩子未来真的进了娱乐圈的话,想必会是一股超凡脱俗的泥石流吧。
    王教授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邱秋毛茸茸的脑袋,别说,真跟小羊羔似得,手感还挺好。
    ……以后邱秋可是要做大明星的,可千万别像老邱那样秃了。
    邱秋背起书包告辞前,王教授把他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啊老师?”
    “对了秋秋,我给你透个信——你认识的这些叔叔阿姨们都在赌,你们这群‘学二代’里,谁能第一个有百度百科。”
    “……???”
    “秋秋,我和张校长、黄院长、李主任、杨教授都在等着你当大明星呦0wlt~☆”
    第二十四章
    既然打定主意要好好比赛,邱秋便把每天练歌练琴的时间从一个小时增加到早晚各一个小时。他对自己的分析很透彻,他知道他属于天赋型歌手,晋级除了靠一把好嗓子,出众的相貌也是关键加分项。
    好在分赛区的选手们大多比较“水”,邱秋手握一副好牌,拿个第三继续向上没问题。只是再往后……恐怕真的要借助干爹的力量,让他给自己请一个好的声乐老师补补课了。
    可这么一来又要欠干爹钱,邱秋觉得头顶的几根毛都愁白了……
    这天傅瑞恩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晚饭,邱秋忙完功课,抱着吉他坐在吧台旁的高凳上拨弦练歌。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几张乐谱,有名家名作,也有邱秋自己试写的小调儿。
    邱秋打算进入全国比赛后,就不再唱流行歌曲,改为演唱自己的作品。只是他没系统学过作曲编曲,乘兴写个十几节可以,开头结尾却怎么都不完满。
    写歌就像做文章,一气呵成固然好,可反复推敲也是必要的,这样的作品才经得住时间的锤炼,当得上“隽永”二字。
    看来他要学习前人经验——战国时期的邹忌形貌昳丽,早上照镜子和城北徐公比美,照完后有感而发进宫讽齐王。邱秋决定要多学学他,每天照照镜子说不定就能写出歌来了。
    他正拿着笔对着琴谱吭哧吭哧的填,忽然大门处传来一阵声响。
    “干爹?你回来了?”邱秋赶快放下吉他跑向了大门,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尾巴都摇起来了。
    他三两步转过拐角,又猛然刹住闸——进门的不止傅瑞恩一个人,还有他的秘书和保镖。
    只见傅瑞恩眉头紧锁,脸色煞白,衬衫解开了三颗纽扣,完全被汗打湿贴在了身上。他的保镖架着他的半边身子,扶着他缓慢往屋里走,在傅瑞恩身后,秘书手里拎着他的公文包、西服外套,另一手提着一袋子药,面色焦急。
    傅瑞恩的手压着肚子,见邱秋迎出来了,有些疲惫的冲他打了声招呼。
    邱秋赶快奔过去,帮着保镖一起搀扶傅瑞恩往客厅走。
    待傅瑞恩坐倒在沙发里,邱秋又忙前忙后的烧热水、找红糖。
    傅瑞恩见他慌了手脚,提醒他:“我是犯了胃病又不是来了月经,你给我找什么红糖。”
    邱秋一拍脑袋,他以前伺候他妈伺候习惯了,见人捂着肚子就想灌红糖水。
    他往马克杯里倒了大半杯水,探出舌尖像小猫舔水一样试了试水温,然后才送到傅瑞恩嘴边。
    秘书见惯大风大浪,看到邱秋手里的灰太狼水杯连眉毛都没抬,他拆出几片药,细细嘱咐邱秋多少小时让老板吃一粒。
    傅瑞恩的胃炎是老毛病,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不按时吃饭还经常应酬,胃穿孔进过急诊两次。最近几年注意养生了就没再犯过,哪想到今天晚上的饭局谈成了一个大生意,一时开心,多喝了两杯就倒下了。
    这病明明生在傅瑞恩身上,他还没怎么样呢,邱秋眼睛到红了。
    傅瑞恩早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小哭包,之前就被自己欺负哭过,哪想到今天又见着他掉金豆子了。
    明明是个男孩子,怎么掉眼泪就这么惹人疼呢?
    “人家小姑娘才是水做的,你这动不动就哭算是怎么回事。”
    邱秋一使劲儿,嘴边的酒窝都被挤出来了:“我是酒做的还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干爹每天光是看着他都要醉了。
    傅瑞恩把他拉到沙发旁坐下,用手掌给他抹干净眼泪,又把水杯塞到他怀里,哄他再去倒杯水。邱秋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跑着去,跑着回,手里的水愣是一点没撒。
    那药见效快,傅瑞恩平时又注意健康,过了二十几分钟就缓过来了,手脚有了力气,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白。
    保镖想扶他回卧室休息,傅瑞恩给邱秋递了个眼神,邱秋立即想起来自己那座扎营在床上的帐篷。
    噫!
    邱秋赶快从保镖手里接过傅瑞恩,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干爹扛回去。
    尽职尽责的保镖正要开口,秘书赶快在旁边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多话。
    邱秋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官司,小心翼翼的扶着傅瑞恩进了卧室,把他送到床上,打湿了毛巾为他擦脸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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