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醒了。”没想到那个声音的来源不仅没走,反而还离得更近了一点:“你不过昏睡了两个时辰,我该恭喜你,突破金丹。”
当时的场面却是有点百年难得一见,以往谁突破金丹期的时候要不是克服了心魔,要不然就是在战斗中直接提升,又或者是艰难的修炼几百年。
他倒好,在治疗的时候突破了,那会还在论道台上,一群所有的弟子都见到了如此简单的突破形式,一时之间可是将谭青奉为天人,这会只怕是玲羽还在缠着谭青大师兄让他给自己谈一段琴,好让自己直接突破金丹元婴然后就飞升呢。
“你……很不错。”反正在他上课的时候装睡的人也不少,他倒是也习惯和装睡的人谈话,倒也不觉得奇怪:“从刚开始,我教导的招数中就学的极快,并且还能够在边学的过程中就找到弱点,进行反击。”
“永不认输。”桓舫稍做了一下评价:“这些都是你身上难得的好品德。”
“但是。”桓舫他接着说道,这会的声音便有了一些严厉:“使用阴私,不正大光明的对阵,最后伤害到了还不是你自己。”
“是谭青这么教导你的么?”
他这话刚刚说完,就只见床上刚刚还紧闭着双眼的宿镇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不带任何情绪:“谭青师兄从未教过我这些,这些都是我自己本来会的,你不能冤枉他。”
“我不冤枉他。”桓舫忽然又是上前一步,直接抵在他的被子边缘:“我来也只是想问你一句。”
“你愿意和我会聪辩堂么?”
宿镇微微发愣,过了许久,他才张开就像是许久没喝水一样干涩的双唇问道:“是谭青师兄让你来问的么?”
他做起身子:“是不是他不愿意见我了?因为我的不择手段?到了最后反而给他丢尽了脸面。”
“所以他不要我了?”
宿镇的动作慌张,掀起被子就要离开,去找谭青师兄。
“他并没有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主张。”
桓舫顿了顿,他的目光微微往门板后面一侧:“你是个好苗子,我不忍心你毁在谭青的手中。”
他终究是没有将那些事情讲给面前的这个视谭青为神一样的人,比当初杨言有过之而无不及,最终只能提点几句:“你知道杨言么?他当初的天资与你相仿,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引气入体的弟子,这背后谭青做了多少,谁都难以言说。”
“你愿意成为第二个杨言?”
宿镇却站起来,他的身子因为结丹的缘故,前所未有的强壮,他站的笔直,手腕上的刺青也被好好的掩藏了下去。
怎么样看都是一个修真界好苗子。
“我便是从引气入体时被谭青师兄教导的。”
“日后纵然我是从元婴期因为谭青师兄的缘故再次掉到引气入体,我也不会忘记,在我引气入体时对我不离不弃的人是谁。”
桓舫没有说话,他转身看向房门的外面,想了想,传音入密说道:“你也都听到了。”那边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他的修为比谭青刚好高一个阶段,清楚的知道谭青从何时起就躲在那处:“他不仅是个好苗子,而且对你衷心。”
“你忍心将他变成第二个杨言么?”
他接下来的话还不曾开口,只听见谭青传音入密:“不会有第二个杨言。绝对不会。”
“桓舫,我绝对不会允许有第二个杨言的出现。”
他的话说完,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明显开心的宿镇,冷不防说道:“你跟他走,我就放过你。”
放过?为什么要放过?宿镇一时之间愣了神:“师兄嫌我给您丢脸了么?”
“师兄……不要我了么?”他这话说出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很冷,冷的上下唇都在打颤。
第21章
宿镇的语气可谓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仿佛大山倾塌,所哟支撑自己的存活的都化为虚无,只剩下山石滚着砂砾,在狂风中夹杂着呼啸一般的划过完全没有了防护的自己。
偏生的努力压制着所有的情绪,只在话尾泄露出的不舍完全无法窥见其中所有的支柱已经尽数崩塌。
谭青此时亦是思绪万千:“我说了,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在门外的时候,他想过了,虽说日后宿镇会杀死他,但那是原身,自己如今拿着未来的事情去谴责他,折磨他,毫不顾忌的去用他的资源,委实龌龊的很。
而那五年,自己跟疯魔了似得,已经将犹如恨原身那样的恨上了,可是如今看来,他到现在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他的所作所为对一个无辜的人来说,终究不好。
但若是将他放在身边,自己却也总是会想怎么样去榨干他身上的资源,去想着获得他身上逆天的金手指。
这样终归不好。
“我放过你……”谭青口中的这几个字,也只有他能明白意味着什么。
“宿镇……不需要师兄放过。”宿镇可以说是从床上跌了下去。几乎是摔在的谭青的脚边:“师兄如果担心宿镇给您丢脸,宿镇别无二话,但是请师兄不要就这样放弃宿镇。”
他慌乱的说着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只求面前的人能够将那句话收回去:“他们说宿镇天资很好,宿镇已经是金丹期了,只求师兄能给宿镇一些时间,我可以的……我绝对不会让师兄失望第二次的。”
谭青正欲的张口,视线忽然和站在旁边的桓舫对上了,桓舫脸上的表情除去教书育人一样的死板就没有什么了,今日难得戴上了谴责
“他视你如天,你怎么还忍心伤害他?”
“他的崇拜,我就该好好的收着么?”谭青反问回去一时之间竟然也忘记了传音入密:“不如你将他的崇拜好生收着?教他功法,我倒图个清闲,省事不少。”
“他愿意?”桓舫看了一眼已经惊慌失措的宿镇,颇有些讽刺的说道:“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汤药,让他如此对你死心塌地。”
他扭头看向宿镇:“你可要想好了。”他指着谭青说道:“他并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外表纯良,日后你跟着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他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事关杨言的名誉。
只能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道理: “你还是个孩子,分不清事理我不怪你,整个凤鸣派上上下下看不清他的亦有许多,我话已至此。”他虽说是对着宿镇说话,眼神却是时时刻威胁着谭青:“若是你想明白了,自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