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想,内心忽然冒出一簇火苗来,宿镇手中的汤水他也是不打算接了。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好歹也是他明面上的伴侣,每天去偷腥你是几个意思?
但是很快的,他的理智就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个念头智障的很。他不是巴不得让宿镇出去找个女的结婚好忘记自己呢
现在这个气从何而起啊?
谭青想了半天,终于觉得自己生气的原因应该是:宿镇出去偷腥不带自己,不够朋友。
这个几乎根本站不住的理由出来。
“当然不是。”宿镇楞了一下,连忙说道:“师兄我妓院门都不知道的往哪里开。”
“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谭青只当他的解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干脆靠着床一趟,手托着头,一手搭在翘起来的膝盖上,最近也不知道是他养的好了还是怎样。
身体比以往要强壮许多,每天做饭劈柴什么的其实都已经能做了,不过有三渺在他也就懒得动,只把自己当做病入膏肓的人养着。
“我只是觉得你这事情做得有些不地道,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是不是?”其实若是仔细一点,他也是能去那红香暖玉之处大显身手的。
宿镇听了他这话,猛然抬头盯着谭青看,可是原本愤怒的眼光随着他的将谭青从头看到尾的视线,竟然变得越来越温柔,最后嘴角竟然噙着一抹笑意:“师兄若是需要师弟了,我随时都在。”
他说着,留出一只手来拿着碗,另一只手轻轻的撩起来谭青铺在床上的银丝,触感柔软,像是上等的丝绸一样,随着他的收拢还被烛光照出漂亮的光泽。
这样的确定让宿镇笑得更开心了些,他将银丝往谭青的身后拢了拢,随着他倾身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吻上了的谭青带着调笑的眼角。
“师兄不妨先把汤喝了,咱们再接着聊?”
他今日吃的其实已经挺饱的,莫说是今日,每日吃的都是很饱,但是宿镇这几天不知道从哪里买的这瓦罐汤,味道的清香,入后丝毫不油腻,好吃级了,就像是在凤鸣派时候才能吃到的灵果一样。
可是又不是灵果,他好歹一个修真者,在里面根本察觉不出丝毫的灵力,只觉得吃了之后浑身熨帖的很。
可是今日这个姿势,却让谭青有些吃不下去:“咳咳,我还不饿。”
师兄挑食怎么办,宿镇对于谭青的这个日常挑食早就有了好的解决办法,他的眼眸轻轻的扫了谭青一眼,然后将汤碗举到唇边,意思是要自己喝下去。
“住手!”谭青吓得连支撑着自己脑袋的手都软了一下,整个人倒在床铺之上,银发糊了自己一脸,也来不及撩动,连忙说道:“我自己喝!不用你喂我。”
他师兄可爱的不行不行的,哪怕是知道师兄的如此听话是不想要让自己喂食,但是他看着这么活蹦乱跳的师兄,就是高兴。
他将手轻轻的撩开谭青糊住脸颊的银丝,一簇一簇的将它们撩在耳后,一簇一簇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整整齐齐的容在一起像是精美绝伦的绸缎。
光洁的,似乎眼神放上去,都能从触目所及之处稳稳当当的滑落在发梢。
宿镇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发梢,这才将碗端过去。
谭青接到温度适宜的碗,直接一口闷了下去。喝完果不其然又是神清气爽,他实在是怕了宿镇的“软骨症”害怕他又靠近自己,连忙说道:“你这个汤是在哪里买的?”
“……”宿镇停顿了一会,才说道:“这是一个小摊上买的,我尝了味道不错,就想给师兄带点。”
他边说着,从床上退了下来,正欲找个借口好逃离这里。
“等等。”谭青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几日是去哪里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能相信宿镇这番话。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宿镇的躲闪更是让他这个想法加剧。
谭青纵然是恢复了力气,这拉扯下也不应该是将宿镇轻而易举的拉过来的。但是宿镇被他这么一拉,连带的直接摔在了床上。
他的眉头猛的蹙起,还没等他掩饰什么,衣衫就被谭青一把扯开。
从左胸到右腹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痕,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第57章
谭青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皮肉外翻的伤口上, 他刚才撕开宿镇衣服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惨状。
他这么猛的撕下来, 衣服上粘连着才刚刚结痂的皮肉,血一下子从伤口中渗出, 在他已经擦拭干净的肌肤上流淌着。
这是……怎么回事?
谭青甚至有些不敢联想, 宿镇这几日的早出晚归是为了什么?他为什忽然不愿意靠近自己了?
这些他原先是懒得想, 现在却连想都不敢想。若是他每日的汤中真的都是他人的寿元, 一个月期限不曾过, 宿镇他是怎样才能拿到那些寿元的?
谭青忽然后悔将他的衣衫撕破, 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之中,他真的是配不上宿镇。
就在谭青愣神之中,宿镇连忙将他手中抓着的衣服扯了过来, 支支吾吾的想要瞒混过关:“出门打猎的时候, 不小心被猛兽抓的,去看了大夫了已经没事了。”
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将衣服穿上,在谭青面前转了一圈, 还耍了一套拳,边耍边说:“师兄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就是看的有点渗人,真的没事的, 以前比这个还严重的伤……”
他没说一个字, 谭青面色就惨白一分,终于忍受不住,大声的斥道:“够了!”
但是他对于宿镇所有的怒气、心疼、也就仅限于这两个字。这两个字说完,他忽然不知道应该接什么……
能够早点恢复身体谁不想, 到时候邱明珠祖先的传承之地里面也是危机重重,充满考验,眼前有一个现成的恢复身体的机会,谁不想要。
再者说,他这一身的寿元还不是都给了面前这人,宿镇为了自己受些伤,怎么就不应该了?
这样推脱的借口在往日里面,总能让他安下心来接宿镇的给予他的种种好处。但是今日却是格外的奇怪。
这些借口他找了满满一堆出来,内心却没有因此而平静一分,反而是添砖加瓦般的越想越乱,到了最后,谭青简直已经不能在这个屋里面待着了,更不消说现在还面对宿镇。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外,屋外凉风习习,夜晚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印在门上。
宿镇缓缓地走了过去,也背靠着门,靠在他影子的轮廓处:“师兄,我心甘情愿的。能让师兄好,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师兄心疼我,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续命方法,但是我也心疼师兄啊,看着师兄脸色越来越好,我比自己好了还要高兴。”
“这种感觉,师兄应该是明白的吧。”他说着,嘴角竟然噙出了一丝笑意,感觉连撕开的伤口都是甜蜜的:“就如同师兄当日救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