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像只高冷的猫,端起杯子悠然自得的喝了口水,抬头回望过去,地势虽然低,气势上却占尽了上风。
云曦挣扎着不肯低头:“浪费时间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时语点头:“我同意,门在那,出门麻烦关一下……白河市这么多能力者,相信你们自己有周全安排,晚上应该不需要我们守夜吧?”
狠狠的瞪他一眼,留下一句“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如实上报给会长”,云曦僵硬的转身,离开房间时用力嘭的摔上门。
时语双手捧着纸杯,往后一仰靠在肖宁身上,小口啜着水,感慨道:“他来干嘛的,结特意跑一趟来冲我吼两句?”
把人搂住,下巴搁在时语肩上,肖宁懒洋洋的眯了眯眼睛,问:“你这么欺负人,不会有麻烦吗?”
“他能拿我怎么样?”时语不以为然。
这也是实话,打不过、骂不听,要罚人不归他管,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沈一打小报告,根本不痛不痒。
肖宁刚才的细微神色变化被时语察觉了,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时语问:“对练兵感兴趣?”
肖宁点点头,问:“你知道?”
“知道,来的时候看到了。”
说着,时语拍拍肖宁的手,让他放开自己。
起身走到阳台,他向肖宁招了招手。
单人宿舍的阳台呈全封闭式,是直接从卧室隔开的一部分,推开玻璃窗,外面是胳膊都伸不出去的密密的防盗窗铁栏。
肖宁走到阳台的时候,铁栏已经被嫌它们妨碍视野的大佬毫不留情的终结了寿命。
“撬门在先拆防盗窗在后,”肖宁忍不住笑起来,比了个手枪的姿势,中指食指顶住时语后腰,“你被逮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爱你。”
时语眨眨眼,满脸无辜的丢了个炸。
感觉这辈子换攻遥遥无期,棉花糖汪一声就哭了:“说了多少次别撩他!!!不作不死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肖宁没作声,毫无防备的被突然袭击瞬间秒杀。
拆除防盗窗后视野开阔,监狱的地势较城区而言高出一些,从这里往外眺望,大半白河北岸的城区景色尽收眼底。
夕阳的余晖暖洋洋的笼罩着整座城市,弯曲的白河波光粼粼,跨河大桥横过宽阔的水面,在轮渡停摆之后,这座大桥时联系南北两岸唯一的纽带。
“看出来了吗?”趴在阳台吹着晚风,时语问肖宁。
“嗯。”肖宁点点头。
北岸城区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低矮平房,宽阔纵横的大街马路,弯弯曲曲的小路和窄巷。
然而从高处多看几眼,就会发现整座城区的道路充斥着一股微妙的违和感。肖宁没有徒劳的苦思冥想,直接让棉花糖扫描出一幅地图之后,愕然发现白河北岸的城区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迷宫。
迷宫的入口正是他们所在的白河市第一监狱,道路贯穿整个北城区,出口设置在跨河大桥。
联想到监狱里关押的大批俘虏,肖宁对折光训练能力者们的方式有了猜测。
“谁想出来的,这么童心未泯。”肖宁笑了笑,声音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他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时语曾经拿洪荒形容红林市,岂止是一座城市,世道一乱,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谁也不拿谁当人。
察觉到肖宁的情绪低落,时语有些担心,却并不怎么能够理解。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残忍和仁慈,人们的所作所为只分能够达成目的的,和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感情因素,只有在成为计划的变量时才会列入考虑。
他摸了摸肖宁的头,无声的表达慰藉。
“训练应该会在晚上开始,陪练不单单是监狱里关押的异能者和军人,还包括血月下出没的怪物。这个设计虽然充满了恶趣味,但不可否认对于实战能力的提升有很大好处……估计不是云曦或者沈一想出来的,他俩的手段会更为直接,比如搞个死亡擂台什么的……”
想到了什么,时语的眼神闪了闪。
他对肖宁说:“有个人,见一见没有坏处。”
曾经的白河市电视台,装满数百小屏幕的房间,每个小屏幕上正在同时播放着白河市内不同区域的景象。
这样的房间有好几间,分属不同楼层,没有乘坐电梯,肖宁跟着时语沿着安全楼梯上楼,每当遇到盘查的时候,大佬冷冷的一眼和一句“去问云曦”,就让人把他当作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不敢继续多话。
他们估计还是联络了云曦,没等他们爬几楼,就看见不到一个小时前才见过的青年从楼上下来,表情还算镇静,可听他下楼震雷似的脚步响就知道他的内心和平静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说不来吗?”
在两人面前站定,云曦冷笑着问。
肖宁抱着系统替不懂事的孩子感到悲哀:“一切对大佬的嘲讽都是纸老虎,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时语认真的在纳闷,问:“我说过吗?”
云曦的嘲笑一滞,回想一下,对方只是让他离开,到底接不接受命令根本没有表态。
“你们是跟夜昧合作,还是从他们那里雇的人?”时语问。
云曦一愣,这件事只有他和沈一知道,连总部那边都还没来得及汇报,算得上机密中的机密。
他心里拿时语当外人,也就不觉得沈一会把这件事告诉对方,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角,云曦说:“听不懂你在……”
时语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云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