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秦毅来给他瞧，秦毅说老四已经好全了。只不过，他的身体机能，大脑内部自觉选择遗忘，这不是医学设备和药物可以操控的……”
苏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坐在他对面的林念念，正在给他使眼色。
他慢慢地偏过头，就看见林默站在刚刚他离开的那个方向。
“老，老四。”仿佛是在背地里说别人的闲话，被当场抓包一样，苏诺蹭地一下站起身。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酒喝多了，多睡一会儿。”
林默一面听着他说，一面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苏诺旁边。
“老四，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刚刚来的啊。”林默拿起桌上一杯威士忌，满杯倒入腹中。“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醉得睡过去？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有些痛。”
“呼~”苏诺呼了一口气。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个好像挺认真的。”林默又拿起另一杯酒。
“没说什么啊，就谈谈，谈了谈……初初在伦敦的事。”苏言糊了一句。
林默“哦”了一声，以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开始怂恿其他人喝酒，灌了廖景接着灌陆羿，随后还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放在苏诺身上。
于是，酒桌又开始热闹起来，就好像刚刚这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没发生过一样。
越像是没发生，越证明它影响很大。
知情的人假装不知道，悲伤的人假装没有悲伤。一唱一和，配合出演，好像真的又恢复成之前闹腾的模样。
只有，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林默侧了一度身子，偏头看了一眼吧台的那个方向。
他一定不会看错，纵然只是一个背影，一个侧脸。
那个女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可以把她从灰炉里找出来。
*
阿斯特马丁内。
韩初初靠着座椅后背，整个人懒散散地躺着，车顶开了一扇窗，可以望见黑夜中的星空。
“光年，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接到了华浩的电话。他说他过几天就要离开浙市了，以后可能不回来。”
“他想最后和你吃顿饭？”苏年华反问一句。
韩初初摇了摇头，然后坐直了身子。
“没有，他只告诉我他要离开。他说他现在有了奶奶，浙市也没有什么让他牵挂的，就该走了。”
“他还一直和我道歉，纵然我早说过原谅他了。”
“是不是我当日在瑞士，挑拨了他和唐一淰的关系，让他觉得自己被唐一淰利用，所以重重打击到他了？”
苏年华偏过头，身上揉了揉韩初初的脑袋。
“我那天确实是故意挑拨他和唐一淰，但是也真心想让他放下执念，变成以前那个华浩的。”
苏年华再次揉了揉韩初初的脑袋。
“别想太多，他离开，说不定是因为他想通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一门心思记挂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