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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说些什么玩意。
    楚昀自暴自弃掀起被子一卷,在床上翻滚两圈,把自己裹成了球。
    箫风临回眸看着床榻上毛茸茸的软球,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转身出了门。
    屋外,已有一人正在等候。
    箫风临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轻轻合上门,一言不发地朝庭院外走去。朝澜默不作声跟上。箫风临将人带到湖心一座凉亭中,方才回头看他:“何事?”
    朝澜道:“我派人排查了无间塔的情况,共有千余妖魔逃出,其中,在元婴期之上的,就有百余只。我已将消息发给各家仙门之首,各仙门已经答应将半年后的清谈盛会提前举行,如此也好共同商议如何应对此次变故。”
    箫风临眼眸微动一下,问:“何时?”
    “七日后。”朝澜顿了顿,斟酌道:“此次清谈盛会将在天岳门举办,你素来不爱与仙门众人有过多来往,不如趁此机会带你那新弟子下山去吧。你若是需要,我可为你找个由头……”
    箫风临道:“不必。”
    朝澜惊讶道:“霁华君,你知道那些人一直对你……你真要见他们?”
    箫风临摇摇头:“不。”见朝澜面露疑色,他又道,“无间塔。”
    朝澜恍然:“你的意思是,有人会趁各家仙门赴清谈会时,再对无间塔动手?可这样风险未免也太大了,况且,无间塔内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在意的,除非……”
    除非,是塔里的那东西。
    箫风临道:“以防万一。”
    朝澜斟酌开口:“霁华君,我明白无间塔顶层那东西于你极为特殊,但你要明白,天岳门经不起再一次灭门之灾。若真是那东西引来了无妄令,那么……”
    “我明白。”箫风临微阖了眼,低声道,“那东西,我会尽快处理,只是,我还需要时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朝澜朗笑一声,“也罢,不就是个无妄阁吗?我就不信集结各家仙门之力,还对付不了他们。”
    箫风临张了张口,似是欲言又止。
    朝澜却未曾注意,他目光一转,脸上露出八卦的模样:“说来,你好像很喜欢你那新弟子?先前还拜托我想办法将他留下,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怎么,你当真想收他做亲传弟子?我可听说,这晏清的根骨并不算好,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朝澜半开玩笑地揶揄着。天岳门中有多少弟子觊觎霁华君的亲传弟子之位,他不是不知道。这少年到了天岳门后,在众弟子间引起的矛盾他也有所耳闻。
    听的八卦多了,朝澜也不免好奇,箫风临究竟为何要收晏清为徒。
    谁料箫风临突然回眸,隔水望了一眼楚昀所居的方向,淡淡应道:“嗯。”
    朝澜疑惑:“……嗯?”
    箫风临道:“早些休息。”
    他说完这话,转头离开了湖心,只留朝澜满腹疑惑。
    这就算回答了?回答的是哪一句?
    ……总不会是第一句吧。
    朝澜凝望着箫风临的背影,突然被自己脑中的想法惊得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召出拂尘,掐起法诀,逃似的离开了凌霄峰。
    楚昀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翌日晌午。
    耳边隐约传来些许箫声,他眨眨眼,磨磨蹭蹭把自己从被子里剥出来。角落的熏香一夜过去已经燃尽,楚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萧声骤然清晰许多。
    箫风临坐在湖上回廊边,手执一支白玉短萧,正在缓缓吹奏。
    楚昀走到他身后,萧声适时停歇。
    箫风临回头:“醒了。”
    楚昀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他手中的玉箫上。这支箫便是霜寒剑所变,早先他为了方便携带,将霜寒剑幻化成了白玉短萧,没想到,箫风临也将这个变化保留下来。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箫风临竟也会吹箫。
    箫风临注意到他的目光,歉疚道:“抱歉,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楚昀道,“真奇怪,我怎么会睡这么沉。往日一早就会被晨钟吵醒的,今天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箫风临道:“凌霄峰有屏障遮挡,听不见钟声。”
    “原来是这样。”楚昀想了想,故作苦恼道,“这样可不好,我听不见钟声,肯定会误了早课。”
    箫风临淡淡道:“听说你先前,也从不去早课。”
    楚昀干笑两声,道:“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但我才不是从没去过,好歹也去过一两次。不过,早课讲的东西都太无聊了,引经据典,照本宣科,没意思,懒得听。”
    箫风临转头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昀赶在他开口教训他之前,率先转移了话题:“我还不知道师父原来会吹曲子,吹得真好听。”
    箫风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低声道:“真的?”
    楚昀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自顾自点头道:“是啊,真的特别好。可以再吹首曲子给我听吗?”
    箫风临摇头:“我只会这一首。”
    “啊?”
    箫风临停顿片刻,淡淡道:“……留下这支箫的人,只来得及,教我这一首。”
    楚昀的心猛地抽动一下,他恍然想起,前世,他的确曾教过箫风临吹曲子。
    这首曲子十分寻常,在民间几乎是家喻户晓,耳熟能详,因此楚昀听箫风临吹得如此熟练,也只当他是随意吹奏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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