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还记得,当时夏荷一脸单纯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旁边的梁子沐脸上厌恶愤怒的神情。
就这样,她被梁子沐从梁家赶了出来。
银子没拿到不说,也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一天,这小小一件事情,就传得好像到处都知道了。
整个村里的姑娘们都骂她不要脸,当年说好亲去偷人,好命地让一个好相公娶了却不守本分,见自己相公出远门,就赶着脚去镇上勾引人家梁相公。
当时温婉告诉他们是夏荷骗了她的银子,邻居们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温婉你真是不要脸!小荷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说她!梁家惹了你都被连累得一身骚,害得梁公子说不到好姑娘,要不是她帮你去赎罪,梁家都被你害惨了!这几年一直都是小荷在帮你说话,梁家才没有找你麻烦,你真是忘恩负义!”
那些人气愤地为夏荷出头,甚至有人不惜出手打她。
眼前这三个,就是借着帮夏荷出气的理由来欺负她的,还想从她身上榨点银子!
身后传来气愤的咆哮,被打了耳光的女人捂着脸,顺手操出一根更粗的棍子,就要往温婉身上抽过来。
温婉扭头,面色骤然一厉,一双眸子迸射出骇然凶光。
“打死我?”
冰冷的声音与凌厉的目光,把周小花吓得心跳一滞,眼前的人给他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这还是被她们打得半死不活吊口气的小贱人吗?
手上扬起的木棍也慢了半拍,就在这时,温婉一个横扫腿过去,抢在她木棍落下之前将人扫倒在地。
“嘭!”周小花直挺挺一脑袋磕到木棍上,差点没开缝!
“天呐!打人呐!流血啦!”
李家女儿看到周小花脑袋上流出的血吓得大叫,刚把温婉打出血倒是没见她们谁叫。
旁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睚眦欲裂地冲向温婉,伸过手要来扯她的头发,嘴里一边骂着。
“果真是小贱人!丢我们温家的脸!看我不代替奶奶教训你!”
温婉冷哼一声,她本农村出身,小时候干粗活,长大了研究农业领域,实验田里天天劳作,再加是业余时间练习搏击术,体能绝对不是这些未出阁的闺女可以比的。
轻轻一侧身,避开她扑过来的双手,纤手一伸,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温雨,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没错,眼前这人,同是温家的人,而且正是她三叔的小女儿,她的堂妹,温雨。
从小就喜欢欺负她,父母走了后更是欺负得厉害。
虽然跟温家断绝了关系,但这几年里,温雨却总是不间断的来找她的麻烦,有什么好处从来没有人想到温婉,讹银子的时候却口口声声说一家人的钱自然要大家一起用,这三年温婉被温雨讹去的银子就占了大半!
现在还帮着夏荷那个白莲花,来要她的命!那就别怪她不顾同宗同姓的情分了!
“啊!你个贱人,你给我放开!你敢打我,我要你好看!”
温雨惊骇地发现,扼住她手腕的力道竟是如此的大,根本不像一个柔弱女人的手,龇牙咧嘴地挣扎着,下一秒却听得温婉冷哼一声,于是骨头“咔擦”一声,手腕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啊啊啊!温婉你个小贱人,你对我干了什么!疼死我了啊啊啊!”
温雨的手在温婉手中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疼得她冷汗直冒,嘴里的尖叫几乎要穿破了脆弱的茅草刻顶,冲上云宵。
温婉扔下她脱臼的手腕,又朝还在惊叫的李家女儿看过去。
“你还要来吗?”
那闪着寒光的凌厉眼神,看得李家女儿心惊胆颤。
明明刚刚还被她们打得动弹不得,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反把她们两个人打得动弹不得,盯着这张脸,李家女儿有种看到另一个人的错觉,虽然不可思议,但她就是感觉得出来,今天她们是甭想在温婉儿这讨到便宜了的,
她猛摇着头,拖住摔得哎哟直叫的周小花,和手脱臼的温雨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小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温婉这才摇晃着身体屁股跌坐到地上。
她伤得不轻,刚刚已经是强撑,如果那李家女儿跟她动手的话,她怕是经不住几下搞了。
“娘亲,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玉儿扶你睡一会儿……”
软软蠕蠕的哭泣声,小家伙不顾自己一身伤痛,居然想用小小的身板儿把温婉扶起来。
温婉心里一暖,她拂起袖子擦掉他脸上的泥灰,露出他瘦弱但灵动可爱的小脸,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却是硬忍着没掉下来。
温婉顿时一阵心酸,这得是过得多凄惨,才让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懂事到这个地步?
抬头看看眼前这房子,泥土和着茅草的墙又脏又破,墙面坑坑洼洼地掉出好多泥块,她身后是个看起来像床的东西,像是个炕,可前面挨着墙却有一堆柴火垛,也不知到底是卧房还是厨房,潮湿漆黑的泥地……
“哇!娘亲,你流血了!呜呜……娘亲肯定很痛!都怪那些坏人,总是趁着爹爹不在就欺负娘亲!”
小玉儿憋住的眼泪,在看到温婉头下的血后吓得大哭起来,温婉赶紧起身,抱着哭得伤心不已的小孩坐到身后的炕上。
“乖,玉儿不哭,娘亲没事儿,休息一会就好了。”
正在这时,一道带着担忧的声音从破墙外头传进来。
“姐姐!玉儿!你们有没有事啊?”
声音急切而担忧,温婉随即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十三四岁小姑娘,急匆匆地跑进来。
看到温婉两母子凄惨狼狈的模样,小姑娘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们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温雨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玉儿可是她的亲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