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婆看到莫怡琳回来,赶紧去接莫怡琳的书包并招呼她吃饭,“怡琳呐,快去洗洗手,吃饭了!俞市长今天又来看我这个老婆子,还带来了乡里的扶贫补助,快帮我好好谢谢领导!”
虽然刘阿婆年龄大了,但做为女人共有的八卦之心依然尚在,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俞市长与怡琳之间关系的微妙。
虽然怡琳的心思她还没有看透,但那个外表冷峻对她关照有加的俞市长她却是看透了,那分明就是一颗心都扑在怡琳身上了嘛。虽然怡琳老是对他爱搭不理的,但这个男人还是对她细心呵护:陪着支教,陪着吃饭,陪着走夜路去洗澡。
她有一次晚上起来可是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俞市长还在那给怡琳洗内衣、洗袜子!这是要多喜欢啊,才能这么舍得下身段!看着两人这么般配,她和梁健他们一样,也是乐见其成的,也会不遗余力地帮着俞振轩在莫怡琳面前表现!
俞振轩听到刘阿婆的话,眼光略带调侃地看向了莫怡琳,不知她会不会“好好谢谢他这个领导”。
梁健则边往厨房走边笑嘻嘻地说:“莫小姐,这晚饭可就等您了!我这就去把菜都端上来。”
莫怡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让刘阿婆别再忙活,“阿婆,书包我自己拿进去就行了,你快坐下歇会儿吧!”
莫怡琳进卧室把东西放下,洗了手,走回饭桌,坐在俞振轩的对面,认真、诚恳地对他说:“俞市长,真心感谢您对阿婆的照顾,辛苦您了!”
“感谢就不用了,照顾阿婆既是你的事那也就是我的事!只要你以后对我上点心就好了!”俞振轩心里自是不想她这么郑重其事地感谢自己,这样未免有点太公事公办了,但想到她也许会因为刘阿婆的关系对自己态度好一点,竟然一不小心直接就冲口来了这么一句真话。
这句话说完,俞振轩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把自己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一点也不符合自己一向冷静自持的形象!
再看莫怡琳也是尴尬地红了脸,心里暗恼俞振轩这厮在胡说什么,什么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什么要对他上心一点!她以后在刘阿婆、梁健面前还如何自处?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竟一时不知如何接下话去。
反而是同桌的刘阿婆和梁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尤其是刘阿婆竟然笑得像年轻人一样狡黠,让梁健也忍不住向她老人家故意眨了眨眼!两人心里都乐开了花!这下好了,既然俞市长你挑明了说,那我们自然会光明正大地帮你没商量!
莫怡琳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实在受不了俞振轩那赤裸裸的灼热眼神,微红着脸沉郁地低着头扒了几口饭,就借故躲屋里不再出来了。
俞振轩也觉得自己在刘阿婆和梁健面前有点太鲁莽了,黑着脸也有点暗自懊恼。看到他这样,梁健主动去收拾碗筷闪向厨房,免得被殃及池鱼。倒是刘阿婆拿着一盘她自己淹制的桂花梅放到了俞振轩手上。
俞振轩不解地看向刘阿婆又看向手中的小盘,只见老人温暖地向他笑笑,“这是怡琳最喜欢吃的,给她送过去吧。不用不开心,你对怡琳的那点心思恐怕你不说,也没有人不知道!我老婆子早看出来了!只是怡琳她自己现在还没有想清楚,慢慢来,相信我老太婆准没错,怡琳对你是不一样的!”
这一句“对你是不一样的”震惊得俞振轩猛一下抬起头,盯紧了老人那一张布满皱纹,同时也因岁月沉淀而泛着智慧光芒的脸庞。
老人继续慈爱地笑着接口,“怡琳是不喜男人离她太近的,可你发现没有,你好像总能离她特别近。吃饭时,即使你挨着她坐她也没躲开,但是梁秘书或别人好像就从来没有坐在她旁边过!她的衣裳有一次晾在外面,不小心掉地上了,隔壁的二牛帮着捡起来晾上了,正好被怡琳看到,她嘴上倒是没说什么,但却把那衣服足足又洗了好几遍!可你给她洗的内衣,她可者是直接就收起来穿上了!在怡琳的心里你肯定是不一样的,只是她自己还没发现就是了,没准儿她发现了,就是还没腾出功夫细想!”
以前没有深究,现在经阿婆这么一提醒,俞振轩还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这样一琢磨,确实莫怡琳对他是不同的,对比高允清就再明显不过了。按说高允清很早就认识莫怡琳了,但似乎与莫怡琳从来没有过于接近过,无论是站是坐总是会有一定的距离。
而他自己呢?他竟然可以和她并肩走在一起,甚至可以拉着她的手,可以和她紧挨着吃饭,坐车时也是并肩坐在后座,还可以在她家里登堂入室,虽然她也对他的过于亲近表示不喜,但却从来没有真正推开过他,这固然跟他脸皮够厚有关系,但确实也是他的特权,当然除了他太禽兽了以外!
这样一想,俞振轩的心竟然雀跃不已,刘阿婆的话真如醍醐灌顶一般!他真诚对老人笑着道谢,“谢谢阿婆,我这就给她送进去!”
刘阿婆看着俞振轩轻快地迈着大步向莫怡琳房间走去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似乎笑成了一朵花儿,“这么好的男人,阿婆绝对不会让你错过了,怡琳!”
梁健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地站在了阿婆身后不远处,小声嘀咕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本以为刘阿婆年龄大了,耳背没听到,却不想阿婆竟然傲娇地回了一句,“那是,阿婆我出马一个顶俩,你也学着点吧,梁秘书!”
梁健差一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抱怨道:“不带您这么调皮的,阿婆!”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说完,两个人忍不住一阵会心的大笑。
十一月底的天黑得比较早,这时已是傍晚,虽然还有一抹夕阳的余晖,但莫怡琳的卧室已是一片昏暗。莫怡琳没有开灯,有些懊恼地躺在床上,生着俞振轩的闷气,气他口无遮拦,令她以后都不知要如何面对刘阿婆和梁健。
俞振轩直接推门走进了莫怡琳的房间,把桂花梅放在窗台上,毫不客气地斜身靠坐在了莫怡琳的床头,一条长腿搭在了床边。
虽然莫怡琳没有出声也没有开灯,但俞振轩知道她肯定没睡。就像是故意印证刚刚刘阿婆的话一样,他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了她的床边,离她很近,近得甚至可以隐隐闻到她身上那独特、惑人的体香。
眼看着莫怡琳没有说话的迹象,俞振轩愉悦地叹了口气,像哄孩子一样地柔声说:“刚才的事儿,我道歉。你放心,阿婆和梁健一定不会笑话我们的!起来吃点桂花梅,然后去洗澡,乖!”
乖什么乖,我是小孩子吗?听着俞振轩这样的口气,莫怡琳更加懊恼,什么“不会笑话我们”,搞得她好象跟他有什么似的,她和他才没有关系呢!
这样想着她不禁气急败坏地出口,“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以后不要说你认识我,不许再在阿婆家出现!”
听着莫怡琳这种孩子耍脾气似的小女人娇嗔,俞振轩心里竟然无比的舒畅,看来阿婆说的真是没错,一向理智的莫怡琳在他面前竟然也有这么不理智、撒娇一样找人撒气的一面儿,他很庆幸,莫怡琳只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她在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情况下,竟然与自己如此“亲近”了呢!
梁健如果知道现在俞振轩的想法,一定会吐槽:俞市长,您这样难道真的不是主动找虐?早怎么就没有发现您有这种受虐的体质呢?怎么都是您狠虐我们呢?
知道俞振轩这个厚脸皮的人不会主动离开,气得莫怡琳“呼”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管黑乎乎的没有开灯,也忘了刘阿婆家的老式床比自己家中的床要高出许多,竟然直接就要迈过俞振轩下床,结果差一点直接栽到床下。
“看着点儿,别摔着了!”俞振轩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抱在怀里。
因为完全没有想到会摔,莫怡琳也吓了一跳,半天才想到自己还在俞振轩怀里,气急败坏地喊道:“放开我,俞振轩!”
俞振轩颇为无辜地松手,“我只是怕你摔到,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吃点梅子消消气,然后去洗澡,早去早回。”
看着这样的俞振轩,莫怡琳颇为无奈,她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觉得这个家伙现在脾气有点好得过分了,无论她怎么气他、吼他,他居然无动于衷,而且脸皮也奇厚无比,自己要如何与他相处才好?
最终的结果是,莫怡琳在俞振轩灼热的视线下,气哼哼地吃了足足一小盘梅子,然后又不情不愿地和俞振轩一起去乡招待所洗澡,路上俞振轩照例以天太黑路太难走为由一直牵着她的手,洗完澡俞振轩照例嫌她手慢地抢过浴巾给她仔细地擦头发,然后两人牵手回到刘阿婆家,照例是莫怡琳回房睡觉,俞振轩打水洗她的内衣、袜子。
而第二天,照例还是阿强开莫怡琳的车,莫怡琳坐俞振轩的车回西滨。莫怡琳下车时懊恼地发现,她居然又是枕着俞振轩的腿睡了一路。
提前到达的阿强,不知从哪提了两个大保温桶,交给俞振轩后放下车钥匙就自己回去了。于是,俞振轩就堂而皇之地跟进了莫怡琳的家,像个男主人一样,殷勤地张罗着把保温桶中的美食盛放好后,哄着莫怡琳吃晚饭。
吃完晚饭、收拾好厨房,俞振轩终是厚脸皮地耍赖以“劳累过度”为由睡在了莫怡琳家的沙发上。
莫怡琳实在没办法看着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深秋的夜里睡沙发,最终施舍给了他一只枕头和一床被子。
于是,这样的程序渐渐地成了常态,每周五俞振轩都会去清水乡扶贫,都会“顺便”精心地照顾莫怡琳,每周六又都会因“过于劳累”而蹭莫怡琳家的沙发过夜。
莫怡琳从最初的气恨,渐渐地变成了麻木,既然俞振轩的厚脸皮刀枪不入,她似乎也只能认命地接受俞振轩就这样硬生生地挤进了自己生活的事实。
只是莫怡琳并没有细想,俞振轩用他的强势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跨过了方子俊用了五年时间才走过的距离,更是dennis用四年也从未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