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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守的指尖摆弄着一缕发尾:“他既成了我的狗,又何谈在我落难时离开?”
    陨觉得愤怒,张口就说:“如今大局已定你又何必苦苦挣扎,我胞弟若是主动离开勿肆阁,万俟绝也必定不会为难他。”
    捏着发尾的指尖一顿,简守讽刺地扯起嘴角:“你是万俟绝的人,枯知道你的存在吗?”
    陨皱眉:“知道如何,枯待你如何,你应当心知肚明。”
    “嗯,知道,他很好地瞒住了我。”
    “你!”陨握起拳头,枯不愿离开简守,而简守又不愿意放过枯?
    简守看着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向他招招手:“帮我递杯水吧,我就让他离开。”
    不忠诚的狗又何必留在身边呢?
    陨感到诧异,将信将疑地为其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
    杯中见底,茶水一滴不剩,简守的指尖在杯口处来回磨蹭。
    原来这幕戏不只是他一人再演,活在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戏子。
    他骗了他,他信了他,他负了他,谁也不欠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赶上了白□□人节~
    第81章 魔修的鼎炉
    晚来的春雨绵绵不绝, 落到房檐上落到泥土上落到枝丫上, 谱出了一首淅淅沥沥的曲子。
    简守在床榻之上枯坐了三天三夜, 双肩下垂成脆弱的弧度, 他昏昏欲睡却始终无法入眠,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上纵横了血丝。
    左肩的血窟窿已经不再渗血,倒是开始发炎流脓了。
    轻轻一动, 就是彻骨的疼痛,肩上的骨头也必定是碎掉了, 简守现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枯潜进来的时候看见简守正在出神。
    男人穿着纯白而单薄的里衣, 肩头处是一片干涸的血红,几乎是在一瞬间, 枯的眼眶就变得通红了。
    但最让枯感到难过心疼的还是简守糟糕的精神状态。
    他虚虚地靠在床辕勉强硬撑着,苍白的侧脸精致的五官下颚微微内含,有细碎的发丝挡在他眼前,让枯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他唤他:“主上。” 他还想朝他走过去。
    却被突然喝止住, 他让他:“不要过来!”
    枯陡然停下的脚步被无措地收回,简守始终没有看他, 只是伸手捻了捻衣尾盖住脚尖,也正好遮住了将他束缚的锁链。
    “你来做甚?”
    简守的声线平稳得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而他自己也处境良好。
    枯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最后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主上,我来救您出去!”
    扯起凉薄的嘴角, 简守嗤笑出声:“我在这里好好的,又何谈救我?”
    怎么可能好好的!他待在主上身边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枯刚张开嘴想要反驳却又被简守截去话头。
    他说:“我前几日看见一个与你一般模样一般年龄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就这么一句话将枯逼得无话可说,他唯一的谎言被简守发现了。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简守发现后会怎么样呢?厌恶、排斥、愤怒,弃之如敝屣,无论是哪样他都无法接受,无论哪一样都让他害怕。
    “主上……”枯双膝跪地,想要这么接近简守。
    简守微微摇了摇头:“别过来了。”他终于抬眼看他,“你让我感到恶心。”
    简单的陈述却让枯浑身发抖,那双难得看他的眼里尽是冰凉,哦,也许还有他所说的恶心。
    就像是一把刀直直扎在了心口,又痛又无助,枯的声音带上了绝望的哭腔:“主上,我从未背叛过你……求你……”
    求你再信我一次,我们一起逃出去!
    枯这几天过得并不好,头发杂乱眼底青紫,陨将他关在一个满是禁制的房间里,他试尽了所有办法,最后还是以死相逼才逃了出来。
    枯想到了所有可能,被万俟绝发现被万俟绝斩杀,却独独没有想到简守根本不愿随他离开,他不再信任他了……
    简守看见他这个样子,忽觉眼眶有些发热。
    “你走吧,离开勿肆阁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枯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简守看到了其中的乞求和痛苦,于是转过身不再理他。
    良久,枯对着他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嘶哑道:“主上请一定保重,枯走了。”
    再抬头时额头一片青紫,最后一眼满是不舍与留念。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春雷惊闪而过,劈碎了房间里的寂静无声,劈碎了简守的自作镇定,再次提前发作了……
    ﹍﹍﹍﹍﹍﹍﹍﹍﹍﹍﹍
    在局势还未完全稳定的时候,万俟绝依旧住在邕殿里,简守也还在主殿内。
    只不过现在主殿内一个下人婢子都没有,沦为了锁住简守的囚牢,而邕殿却是成了整个勿肆阁的主心骨。
    瓢泼大雨,惊蛰春雷,枯浑身是血的站在邕殿面前,四周围满了持刀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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