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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的。”年轻的小护士脸一红。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人,上次给病人打针的时候就见到过他了,听说是个老师,长得帅脾气又好,护士站那帮小丫头都盼着他过来。
    “早上给病人量了血压,情况也算稳定。”
    “好的,我知道了。”顾珩心里有点急,没状态跟她聊天,“那我过去看看,你先忙,多谢你了。”
    “诶。”小护士低头一笑,“快去吧。”
    走过一串安安静静带着绿色暗光的走廊,顾珩压低了脚步,扭开一间房门,轻身进入。
    “奶奶。”顾珩坐在病床边,将双手搓了搓,覆在被褥外露出的那只骨瘦嶙峋的手上。
    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费力地笑起来,“来啦。”
    “今天学校有事,来晚了。”
    “没事儿,你忙,当老师事情多。”
    见奶奶精神还不错,顾珩一颗心到此刻才算放下,扬起轻松的微笑。
    “我给您带了点汤,起来喝吧。”
    老人轻轻点头,顾珩把病床摇起来,上前去拿了几个枕头垫在老人的后背。打开筒骨汤的盖子,一室的香气让顾珩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吃晚饭。
    顾珩拿小勺子仔细喂着老人。他的手很稳,一碗筒骨汤见了底,一滴也没洒出来。
    喝完汤,顾珩又扶老人家躺下,掖了掖被子,自己坐在一旁,重新握住她布满针眼的手。
    “睡吧,奶奶。”
    “学校里还好吗?”
    “挺好的。”
    “你吃了吗?”
    “吃过了,别担心。”
    老人合上眼,沉沉地睡去。顾珩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握着,仿佛只是这暗沉沉的病房里的一个影子。他的眼睛盯着仪器上发光的一闪一闪的小绿点,渐渐出了神。
    再次见到刘远是两个星期以后。
    那天下午阳光不错,办公室就只有顾珩一个人。他的办公桌靠窗,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顾珩正背对着窗户,仔仔细细剥着一只旁边桌老师给他的橙子。
    晶莹剔透的橙子刚剥好,正准备咬下去,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接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栽了进来。
    “顾老师。”地上的人捂着膝盖。
    顾珩吓了一跳,把橙子放在剥下来的橙皮上,站了起来一看,是那天帮他推车的学生。
    顾珩脑子转了转,思考了两秒钟,成功又忘了他的名字。
    “同学?”顾珩走上前,惊讶道:“膝盖流血了?怎么弄的?”
    “刚打球蹭破了,你这儿有酒精吗?”地上的人已经爬起来半跪着。
    “有。”顾珩上去扶着他的胳膊,“你来坐着吧。”
    这一扶,刘远心里的小火苗一下被点着了。
    顾珩的指尖是凉的,柔柔地碰在自己的皮肤上,触感美好得令人陶醉。
    刘远听话地坐在办公椅上,顾珩坐他对面,打开抽屉翻找酒精和棉花。趁这会儿功夫,刘远眯起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顾珩桌上的物件。
    原来他的办公桌是这样的。
    书架上很多英文书,电脑旁边有一盆小小的仙人掌,一个干净的笔袋,里面有几只黑色的钢笔,隔板上贴的便签纸上是他漂亮的字——[还书,写报告,学生论文]
    嗯,还有一只完整的橙子。
    尝起来应该是酸酸甜甜的……像他一样?刘远伸出舌尖舔舔唇,又咽了一口口水。
    “找到了。”
    顾珩打开酒精,用镊子夹起棉球沾了沾,“可能有点疼,稍微忍着点。”
    “嗯。”刘远望着那个小小的棉球贴在自己的膝盖上,嘶了一声。
    “疼吗?”顾珩抬起头望着他。
    只一眼刘远就被摄了魂魄,喃喃道:“不疼。”
    顾珩低着头,在伤口的边缘一圈圈地划着圈,心里想问,打球受伤,怎么会找到我这儿来,碍于对方是个伤员,便把这话吞回了肚子。
    事实上,刘远早就感觉不到疼了,他发达的神经雷达里全是顾珩。
    这个角度俯着身,看顾珩柔软的发丝,纤细的睫毛,小小的扇动着的鼻翼,两片干燥的薄唇。刘远突然有一种冲动,想伸手揉一揉顾珩的头发,他忍住了,心想要是这么做顾珩肯定会吓得不行。
    一想到这个,刘远撇开嘴角,自顾自笑起来了。
    “你怎么了?”顾珩看他笑了,也觉得有点好笑,“怎么还挺高兴的?”
    “顾老师,我觉得,你人很好。”刘远翘着嘴角,黑亮的眼底带着笑意。
    “呵呵。其实我办公室有这些东西,都是别的老师存放在这儿的。”顾珩丢掉了棉球,坐直身。听对面的人又开口道:“顾老师。”
    “恩?”
    顾珩抬起头望着他,那人还是从容不迫地勾着嘴角坏笑,但配合着眼底的黑沉和深邃,倒是一点没有给人轻浮的感觉,轮廓分明的五官还有一丝……
    帅气?
    顾珩把视线上移,看着他一头黑发,上面还带着水珠,想必跟体育系那帮孩子一样,打完球就把脑袋伸到水龙头底下冲。不过,年轻的荷尔蒙倒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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