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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侍郎在雅间等您。”
    沈修宴听他这称呼,微顿一下:“多谢指路。”这小厮竟然还不是石凡身边的。
    小厮弯腰:“沈大人客气了。”
    雅间里燃了香炉,味道很浓,刚开门的时候他差点被呛到。
    但石凡是面色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熏久了,闻不出来,沈修宴一进去就端起桌上的茶盏:“石大人我把香炉熄了?”
    不等石凡回应,他就把茶水泼进香炉子里,袅袅升起的白烟被截断。
    石凡说:“我最近有点感冒,没闻到这香味。”
    沈修宴皱眉,“难怪,但这味也太浓了。”,被泼水的香料做出最后的挣扎,白烟腾的弥漫开,然后在空气里散开。
    沈修宴站得近,吸进去了两口,腻人的香味里还微带了点苦味,很奇怪的香。
    石凡起来把窗户打开通风,“沈大人请坐 。”给沈修宴倒茶,“这是新到的胡人茶,沈大人尝尝?”
    沈修宴端起茶盏,微抿一口,笑说:“石大人真是闲情逸致,还有时间来淘茶。”
    “说笑了,不过附庸风雅罢了。”石凡笑意堆满脸,“用完膳后,沈大人不如与我去户部走一趟。”
    沈修宴措辞拒接:“我这公务还没忙完,不好吧。”石凡的脸上的笑微僵,“不过是与我去对个公薄的时间都没有?”
    叹了口气,“如何是我没有时间,我拍是有人不想我有时间。”
    这算是挑明上次皇寺的事了,石凡急忙解释:“这绝不是我和靖王的意思,靖王还是很看重大人的。”
    “我对靖王投诚,本就是为了匡扶天下。”他眼神落在黄橙橙的茶水上,“可如今呢?”
    石凡脸色恳切:“沈大人千万别多想,上次的事只是靖王身边的人会错了意,不然靖王现在也不会把账本交给你一部分啊。”见沈修宴没把话说死,干脆一狠心,“要是你不信,皇寺的账本皆可过你手。”
    眼中笑意闪过,抬头时却是惆怅,“那就先如此吧。”
    见事成了,石凡笑:“沈大人好眼谋,跟着王爷必然能让你高官显达。”
    沈修宴装模作样的说:“我也不求这些,只不过想为天下人做点事罢了。”
    不论心里如何,石凡脸上是一派敬佩:“哈哈哈好志气!”端起茶盏,“容我以茶代酒敬沈大人一杯。”
    “还要多敬仰石大人。”
    雅间里两人虚假的客套起来。
    沈修宴当天回府后就收到石凡送来的账本,而当夜被迫加班。
    隔日清早,瑞文按时把柳婉玗叫起来,天气越来越冷,起床越发困难。
    她梳洗好,等着吃早膳的时候,沈修宴突然从院子里进来。
    疑惑:“你怎么没去上朝?”
    沈修宴颇为委屈:“夫人,我今天休沐。”
    “哦,是吗。”沈修宴整天按时回来,回来后就在书房里打算盘。每天都能看到的人,谁会没事去记他休沐的时间。
    但总归有点心虚,岔开话题,“今天还要打算盘?”
    “嗯,还没对完。”
    “我等会要出府,和林夫人约好了去听戏。”
    沈修宴扬眉问:“不到家里陪我?”
    “你打算盘太吵了,我要出去。”
    瑞文已经在摆膳了,柳婉玗一眼就看中桌上的包子,“不说了,我用完早膳就出去。”
    “中午回来吗?”
    “看时间吧。”夹起一个蟹黄包咬了一口才想起来,“你吃早饭了没?”
    “还没。”
    咽下嘴里的包子,“那一起吃吧。”
    当她去夹第三个包子的时候,沈修宴压住她筷子,“蟹黄性凉,吃多了你又不舒服。”
    “这一个包子还没半个巴掌大,我才吃两个。”
    “不能吃了。”逼着她把筷子收回去,但他自己却两口一个把包子吃完了。
    沈大人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柳婉玗早早的出门了,不过到她平日里去的茶楼里后,没见着林芩越。
    她自己先上去等人,过会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林芩越到了,门开后进来的却是个没见过的小姑娘。
    原来是林芩越昨夜受凉,今天得了风寒没法来了。
    “严重吗?”
    “回沈夫人的话,大夫说多休息就行。”
    “那你快回去伺候着吧。”
    “是。”
    算了,还是回去陪沈修宴打算盘吧。
    但时机不巧。
    一刻钟后,柳婉玗换了个雅间,而屋里还多了个人。
    “怎么不说话了?”
    看向对面的薛知,如今的薛知早已褪去幼时的稚气,就是脸色不大好。
    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话题,“你回来后去看过舅母吗?”
    “去过,我还去了太傅府。”
    “我父母还好吧。”
    薛知冷声:“你多久没回去过了,不想和我这个玩伴有牵扯,现在连父母都不顾了?”
    柳婉玗没说话,手指却绞紧了帕子。
    “要不是今天偶然碰见了,你还想躲我多久?”
    这下柳婉玗有话说了,“我没躲你,除了宫宴和今天,我们平时本来就见不到面。”
    薛知被噎了一下,“我上次送你的东西,你收到了没?”
    “收到了。”收到是收到了,不过没保存住,被沈修宴给剪碎扔了。
    薛知还在等她下文,但柳婉玗没其它的表示了。他只好自己点明,“你怎么想的?”
    从薛知在茶楼里把她拦下来的行为以及他现在的脸色,她就意识到沈修宴的感觉是对的,薛知好像真的喜欢她。
    长痛不如短痛,她如今已经嫁人了,也不想把薛知困住,“我嫁人了。”
    薛知皱眉,声音冷下来:“我知道。”
    “我们感情很好,他对我也很好。”
    回京城几天了,不论是无意还是有心打听,薛知也听过许多关于沈家的事,无一不是称他们感情极好。从最开始气得饭都吃不下,到后来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听完。
    心中已经给自己做好预防,但真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又不一样了。心里刺痛,他甚至开始后悔今天拦下柳婉玗。
    不愿吃相太难看,但自己又舍不得放弃,避重就轻的提了个问题:“他能照顾好你?”
    “能啊,他挺好的。”
    心中酸涩,像是知道没希望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背地里坏他形象,“我上次上朝的时候碰见他了。”
    沈修宴和他同为朝官按说碰见很正常,“是吗,他上朝经常从梧桐街过去,那条街离将军府是挺近的。”
    不想薛知说:“我们在巷子口碰见的,本来我的马车都要出巷子了,但他又挤过来,结果马车都卡住了。”
    他吞了口茶,像是挺平常的说:“不过天太暗,可能是他的车夫没看见,也不是多大的事。”
    柳婉玗吞吞吐吐的:“对,可能是车夫没看见,府里的这个车夫是新请的,对路线不太熟悉。”
    沈修宴应该不会干出这种没品的事吧。
    薛知“不经意”的提起:“但是对自己用的人还是要精挑细选,想我就不会用这种连路都看不清的,还好当时的马车里坐的是我,要是是别人这种事还不好解决。”
    柳婉玗还在极力挽救沈修宴形象,“他最近太忙了,不太顾得上这个。”看薛知又想说什么,她连忙说:“其实这事主要怪我,新来的车夫是我没多留心。”
    被堵了一嘴,薛知秉承坚持就是胜利的心态,没放弃继续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家乡的关系,他长相和我们京城的男子不太一样。”
    柳婉玗干笑了两声,“还好吧,就是白净了点。”
    “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他这长得也太没有男子气概。”
    柳婉玗放大招:“没事,我还挺喜欢的。”
    薛知叹了口气,“你果然觉得我是多嘴了,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处境不太好,上次还差点被人杀了,你跟着他不安全啊。”
    “什么上次差点被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凡:像我就算整夜不回家,内子也不敢多问一句
    沈修宴:(摊手)我甚至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作者:今天的新品是绿茶味的薛知知,一条评论送一只,不绿你找我!
    第47章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知见她脸色不好, 大约明白是沈修宴没和她说过这件事。“堵人的都快把街道占了,差点惊动京兆尹,闹这么大的事, 谁不知道?”
    但她不知道,她待在沈修宴的庇护下,什么都不知道。
    而按照薛知说的意思,是不是连她府里的仆人都知道了, 但被下了命令,没人会告诉她。
    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不想在外面失态,她声音闷闷的:“我先回去吧, 下次有机会再聊。”
    “没机会了,还有三天我就要回北疆了。”薛知跟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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