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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泽傅长陵,”傅长陵抬手从自己脊骨之中,将剑一寸一寸抽了出来,从容指向地面,平和道,“迎战。”
    音落那一瞬,周边天旋地转,两人瞬间到了浩瀚星宇之间,如雷霆一般直直劈向对方。
    两界最顶尖的修士交战,寻常地界根本无力承担他们灵力所带来的破坏。只能临时开出一个小世界来,专门用于两人对战。
    磅礴的灵力冲撞在小世界之中,两人的每一剑都带着天道之力,和对方狠狠冲撞在一起。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最原始的剑招,一次又一次对抗,厮杀,
    积累了千年的恩怨,在每一次厮杀之间炸开,又回归平静。
    两界生死,一人情爱,都系于这一剑之间。
    “你不该利用师兄。”傅长陵终于开口,他剑上引星辰之力,轰然挥砍向面前之人。江夜白一个纵身,剑尖引山河之水贯如银河,挡住傅长陵的剑。
    星光与河水一撞即散,化作满世界破天大雨,江夜白一剑化万剑,剑光如雨而下,飞驰向傅长陵:“我是在救他,应当是你,不该让他想起你来。”
    “你给他带了的都是痛苦,”江夜白剑光逼近,傅长陵纵身一跃,以身为剑,直入剑阵之中,冲向江夜白,听他道:“如果没有你,晏明不会这么痛苦!”
    “你问过这份痛苦他要吗?”
    傅长陵剑与江夜白触碰在一起,在空中绽出华光,而后他剑如灵蛇吐信,在空中急刺,常人根本无法看见他的动作,只见他一抬手,实则已是刺向江夜白数万次。
    江夜白疯狂抵御着傅长陵的进攻,听着傅长陵道:“师兄怕的从不是痛苦,他怕的是欺骗。你于他年少封印他的记忆,让他不知自己出身,以云泽弟子长大,这是你第一次骗他。”
    说着,傅长陵一个旋身,剑身“叮”的砸向江夜白。
    他这一剑混杂了天道之力,震得江夜白手臂一麻,疾退出去。
    傅长陵紧追而上,复又再刺:“你身为鸿蒙天宫宫主,却暗中勾结业狱,利用他接近我,让我帮你打开业狱气脉,这是你第二次骗他。”
    说着,傅长陵一剑震在江夜白剑上,直接将江夜白震开三丈,而后他剑由下至上划过弧度挥砍而去:“你明知他对你情深义重,为逼他成为魔修,你假死在他面前,是为第三次欺骗。”
    傅长陵一面说,一面追着江夜白刺砍:“你明知他心怀云泽,为逼他成为你的臂膀,洗清他的记忆,逼他运用业狱功法杀人渡劫,是为第四次欺骗。”
    “你身为师父,身为尊长,你不想着护他陪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他利用他,”傅长陵剑尖直刺在江夜白胸前,眼见就到胸口处,江夜白急急收剑,横在胸前,傅长陵剑尖“叮”的一声撞在江夜白剑身之上,傅长陵抬眼看他,冷声开口:“你该死。”
    “我该死?”
    江夜白笑起来:“你要我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江夜白猛地抽剑,朝着傅长陵极快挥砍而来。傅长陵匆忙闪身,见江夜白似乎似乎是被激怒了情绪,剑越来越快:“业狱已无生路,那么多人命系于我身,你以为我不想让他好好过?你以为我不希望他能像个云泽普通弟子一样长大?!”
    江夜白剑在手中一旋,傅长陵仰身弯腰躲过,足尖朝着剑柄一踢,江夜白另一只手划出一把短剑,便朝着傅长陵腹间刺去。
    傅长陵如羽毛一般顺着剑风的弧度轻轻飘开,江夜白语调急促:“可我没有办法。他本就是业狱的人,本就和我一样,该为业狱付出生死。我已经让他高高兴兴过了那么多年,如果没有你,他本来什么都不会知道。”
    “我死了,他就会入魔,他就理所应当憎恨云泽,然后成为魔修。”
    “我会在暗中一路提携他,他会成为魔君,等业狱大门敞开,我替他平了云泽,他就成为云泽真正的执掌者!”
    “我让他修无情道,是为他好。我什么都不让他知道,是心疼他。我假死陷害他,也是为了给他铺路。害他的不是我,是你!”
    江夜白一剑挥砍而下,傅长陵挡剑之际,他一脚狠狠踹在傅长陵身上,傅长陵被他踢飞开去,猛地撞在漂浮的石块之上,吐出一口血。
    江夜白紧随而来,疯狂挥砍,傅长陵左右躲避,在江夜白即将刺向他身前那一刻,他左手清骨扇从袖中瞬间滑落,抵在唇边,低喃出声:“天地入法,阵起!”
    无数金色条纹如网一般升腾而起,瞬间束缚在江夜白周身和长剑之上,在一瞬之间,金光将江夜白手中长剑猛地绞断,傅长陵提剑立在他身前,听着江夜白盯着他,嘶哑出声:“我无错。”
    “于两界,你或许无错。但于师兄,你错了。”
    傅长陵抬手将剑插回脊骨,轻轻落在地面之上,周边小世界支离破碎,两人重新回到原位。
    阳光酷烈地落在荒草之上,风夹杂这血腥气息和炎热吹拂而来,江夜白手持断剑,傅长陵手中握扇,双手负在身后。
    “为何不杀我?”
    江夜白轻轻喘息着,傅长陵笑了笑:“我同你打着一场,并非为了两界。我只是想替师兄出出气,若真杀了你,他会难过。”
    “你不杀我,”江夜白冷笑起来,“我也不会感激你。”
    “无需你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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