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的死,秦愈无法阻止,可哪怕他只是出了声,也希望能发生奇迹。
血肉摸上魏亭的眼睛时,秦愈心里一紧道:“住手!”
女人别有一番意味地将眼珠转向秦愈,手指竟然真的离开了魏亭的脸。秦愈和魏亭都以为她能躲过一劫,但是一口气还没松完,女人张开了自己的嘴。
她指着自己的口腔,双颊的肌肉在拉扯下变形。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舌头。
魏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拼命想要摆脱女人的束缚,但那只无形的手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她哭喊着救命,但没有人应答。
秦愈难以置信,这个女人居然还要拔舌!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女人伸出渴望的手,轻柔地捧起魏亭崩溃的脸,然后一只手捏住魏亭的颧骨,一只手把住下颌骨。
“不要……”愤怒充斥头脑,秦愈快要把牙咬碎,他觉得,今天提出要到这里来的决定,将会成为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
他将永远活在悔恨和内疚中。
魏亭的脸被覆盖在女人的手掌下,触碰到那冰凉的血肉时,魏亭害怕得噤了声。
最后她的泪眼透过女人的指缝看向秦愈,讲出破碎的三个字:“谢谢你……”
然后下一秒,她的下颌就被女人掰断,剧痛让她不断抽搐起来,双眼睁大到极限,片刻后,那双被泪水浸泡的眼睛缓缓闭合。
秦愈在女人动手前闭上了眼睛。
骨肉撕裂的声音,仿佛在昭示接下来他也将受到的残害。
一声钝响后魏亭倒在地上。
“你还想要什么?”秦愈睁开发红的双眼,太阳穴处青筋暴起,魏亭死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也能动了。
剩下就是如灌铅了的双腿,秦愈难以接受这一切,他发出一轻声笑,将那盏提灯猛地摔向一旁。
灯芯闪烁了一下,熄灭了。
“你是林杏?”秦愈说出一个名字,其实也是猜的,他就知道这一个女性名字。“反正也要死了,恕我直言,你的样子很丑。”
女人还在尽情感受舌头的存在,魏亭的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她餍足地用那不属于她的舌舔舐着手指,自胸腔中发出声音:
“有你这张皮就好看了。”
一双腿停在小厨房门口,裤腿上的黑色污迹擦了很多次也没擦干净,贴在腿上很不舒服,这个主人干脆把两条裤腿卷了上去。
他驻足抬头看了一眼这扇门,本应存在的门牌不知所踪,只剩下一道发黄的痕迹。转动把手,门纹丝不动。
葛鄞把铜片放到那块方形痕迹上,正好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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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低了帽檐,手触碰到把手的一刻,突然顿了一下。
门一下就打开了,推开门的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皮骷髅搂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地上还躺着一男一女,那两人俨然死去多时。
葛鄞认出来那是之前见过两面的秦愈,他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秦愈惊讶的目光下在屋子里到处查看。
“我找一盏灯,你不必管我。”
秦愈还想,那你管管我如何,突然又意识到葛鄞要找的那盏灯,就在刚刚被他一时愤怒摔碎了。
十秒钟后,葛鄞看到了秦愈手边墙壁下的破灯和玻璃渣。
第10章 葛哥上线
葛鄞用脚轻轻拨开那堆玻璃,转头时秦愈正在用手扒拉那个怪女人。
林杏的身体发出微微的红光,居然还能临时充当照明设备。葛鄞皱眉时又觉得额头一刺,他摸了摸那个被烂泥割出的伤口,两抹有些凝固的血渍出现在手指尖。
他为什么不躲?葛鄞想不明白秦愈站在那儿干什么,但目前更头疼的是他的线索断了。
烂泥给出这个门牌,难道就是让他过来捡一个破灯?
他提着变形的灯罩,目光看向那边纠缠不清的两个人。
“你进来的时候,灯还是好的?”
开口时,那个人居然扬了扬眉,似乎有些愉悦。
这个人,莫名其妙。
葛鄞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地适应这个平和世界的点点滴滴,但秦愈的这种反应,他没有在军调所任何人类情感调合数据库中看到过。
一想到军调所,葛鄞的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看在眼里的秦愈立马打消了承认是自己打碎的想法,迅速找了另外一个借口。
“不是,之前还好好的。我想你该早来一会。”秦愈没有立马表现出急切甩锅的表情,而是等着葛鄞继续问。
“之后怎么了?”葛鄞掩鼻问道。
秦愈一开始见这人一点也不为这个惨烈的场面惊讶或者恐惧,甚至还到处找一个破玩意,笃定了葛鄞这人就是个大佬中的大佬——巨佬。要是能借他的手,干掉这个女骷髅,那也算对得起郑彬和魏亭。
但前提是,得让他心甘情愿帮自己。葛鄞早就表明立场,不会和任何人结盟。
林杏的肉附着在秦愈的身上,相连之处滚烫难忍,这个过程似乎是要比剜眼拔舌艰难,她进行得很慢,但他还是能感受到痛楚一寸一寸侵蚀血肉。
就像是皮肤被融化,然后又被另外一种脆弱的纤维附着。
林杏搂着秦愈的背,她的下半身几乎和秦愈融合在一起,她想要靠近这个身体温暖的男人,但秦愈每次都很用力地把她的脸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