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大概也觉得提年少时的话没意思,司君轻轻叹了口气,“没接到电话,你可以发个消息给我。再不济,写封信也好。”
不问,不说,因为23通未接电话,直接判了他死刑。
夏渝州吸了口凉气,呲牙。这事没法解释,能说什么呢?说“因为我和我家里人都怀疑,是你找人要弄死我,所以把你拉黑除名不敢联系”吗?这话说出来就太伤人了,领主可能会直接叫大骑士咬死他。
等了半天,得不到回答,司君上前一步,低声问:“就算是普通同学,出国之前也应该打声招呼。夏渝州,我们是什么关系?”
又是这句话。
夏渝州垂眼,离得这么近,他能看清西装袖扣上的银色诗琴。他突然想起来司君为什么这么问他了。就在出事的前几天,他俩刚大吵了一架,他把司君递过来的礼物狠狠摔在地上,口不择言,“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收下”。
那天之后,其实一直都没有和好。
抬头对上那双执拗的蓝色眼睛,夏渝州不由放软了声音:“对不起。”
司君盯了他一会儿,慢慢别开眼:“领主,是有特权的。”
“啊?”话题跳跃有点快,夏渝州没跟上。
司君抿唇,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食物,巴氏血不是用钱买的,你能给我什么?”
夏渝州对西方种的规矩不是很了解:“你想要什么?”
司君:“我要你……”
夏渝州嘴角一抽,这是什么霸总台词,合着不加入黑社会就得卖身?没等他开口,司君又接了一句:“加入含山氏。”
这大喘气。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
司君退开两步,理了一下袖口并不存在的皱褶:“进来。”
门从外面推开,白天见过的那位姓展的大骑士走进来:“领主,酒吧私自捕猎的人抓到了。”
夏渝州跟着下楼,别墅大门已经关闭,客厅里站着管家和另外两名穿黑西装的人。中间站着一名穿得十分骚包的小伙,畏畏缩缩地向坐在沙发上的何予求助:“二少,您得帮我说两句。”
非常像黑社会清理门户现场。
司君出现在楼梯转角处,楼下的人就都闭上了嘴。
众人将右手横在胸腹处,躬身行礼,何予也跟着站起身。司君微微低头致意,算是回礼。
小伙行完礼,立时道:“领主,冤枉啊,真不是我干的。”
司君没说话,在主位的高背沙发上坐下,抬手请何予入座,而后看向那人。夏渝州不用人客气,自觉坐下来看热闹,好奇地用口型问何予怎么回事。何予却也在状况外,微微摇头。
旁边的大骑士拿出手机翻了翻,开口道:“昨天晚上,名为‘70度’的夜店里,有一名卖酒女郎在后厨受伤,失血过多被送进医院。据媒体报道,该女子身上有血洞,像是牙齿咬出的痕迹。南国氏附庸赵谦,今晚出现在夜店,且来到燕京没有在系统内报备。”
原来是去混夜店了,夏渝州打量这位瑟瑟发抖的仁兄,难怪穿了一身亮片,大半夜的还打了发蜡。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小伙苦着脸,“我是来燕京出差的,晚上去夜店蹦迪而已,不是去捕猎的。因为嫌麻烦没申请牌照,这几天我都是吃素的,真没有捕猎,真的。”
说着,翻开手机双手递过来,让司君看他的积分兑换记录。每天兑换一瓶巴氏消毒鸭血,连续几天没有断过。
“每天兑换,并不能说明你没有临时起意。根据记录,你是主食荤的。”展大骑士铁面无私道。
小伙着急地原地转圈,可怜巴巴地看向何予:“二少,你帮我说说,我平时也吃素的。”
何予温声道:“他是做销售的,经常出差,从没犯过错,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
“是啊是啊,都是误会。这燕京城以前是十六氏的地盘,谁敢捕猎,我们都习惯了,到燕京就吃素。”小伙口不择言,说完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合适,顿时额头冒汗。
司君抬眼看他。
小伙被这一眼看得,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磕磕巴巴道:“您仁慈,允许捕猎。但我懒习惯了,就没打算在燕京给您添麻烦。”
司君收回目光,垂目翻看这人近三个月的积分兑换记录:“你来燕京,为什么不报备?”
夏渝州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他氏族到燕京来,如果捕猎就需要觐见领主并申请临时牌照;如果不捕猎,只是短暂停留,可以不用见领主,但需要在app系统内打卡签到,以便领主管理。这人没有申请牌照,也没有报备打卡,悄悄的来,去蹦迪的夜店还出了事被媒体报道,卖酒女郎疑似被吸血鬼攻击。
如果真是他咬的,那就犯了大忌 。
“本来只是开个会,当天就回去,我想着省个积分就没签到,”小伙后悔万分,“谁知没抢到当天的高铁,停了一晚上。公司知道我没走,又派了个新任务。”
总之,这是一个抠门社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故事。
司君把手机递给大骑士:“按规矩扣积分,七天之内不得离开燕京。”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配合,可以等调查清楚再走的。”小伙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只是看到大骑士操作终端的手,露出了肉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