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移步到门前,蹲下来,在门前的地上打进去七枚铜钱。
细针破了定宅柱的防护之气,眨眼功夫风就吹得大了,整栋宅院里显得风四起。
屋大不藏风,风的流动吹走不少盘旋着的生气,荷花池里的荷叶霎时蔫了三分,仔细看树叶子的绿意也黯淡沉涩了不少。
地上七枚铜钱,则是辅助的性质,为风水局托底,引来阴气为煞气做盘。
至于煞气哪里来?
景行之表示并不为难,景家的荷花池子够漂亮,夜里也能看到清澈水里悠悠游动的鱼儿。所以,荷花池子通的活水!
街巷的大部分水道,会隔几年更新,记载在县里的地理志上。小秀才爱看书,地理志自然是看过的,根据小秀才的记忆来看,景为之宅院所在的水道,连通了外面河道的分支。那是条大河,年年暗流都会带走几个人。
在门口布置了一番,景行之又越过前门,在住宅主卧前同样用细针和铜钱做了暗局。宅院本身风水为主,这两个一外一里的小暗招,放大了宅院风水格局噬主的一面。
将最后一个铜板埋进地里后,景行之几乎能感觉到一阵阴风在身侧涌动。
阴风里夹杂的阴气和煞气让景行之眉头一皱,这还是头一回这么有人招惹他这么狠,也是景行之第一次动手这般狠厉。
景行之想了想,分别去了一趟下人房和景为之儿子景大宝住的处所,在他们的住处外作了防护。
他这回下手极狠,怕是一晚上就能出结果。这样的风水局下,同住在宅院里的人不免要受影响。
景行之忙完,就提步离开,回客栈。
他走后不久,空中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又是雷声阵阵,下起了雨。
***
景为之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冷,抬脚踹了下兰草:“太冷了,去拿床被子来!”
他们家雇佣的下人只有厨郎夫妻,住宿这种小事是自己来忙的。
往常景为之自己会起来,不过是拿床被子的小事。可今天白日去了一趟景家村,兰草一溜烟跑了,留下景为之自己挨打,可算是让景为之明白了兰草是个靠不住的。嘴上说着他如何如何重要,却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景为之白日里被打得有多惨,如今心里就有多嫌恶兰草。要是兰草当时肯帮帮忙,他怎么会被打得那么惨,说不得两个人都能逃出来。
景为之踹了一脚,兰草还是没动静。景为之身上去摇她:“起来!去拿被子!”
“唔,我头晕。”兰草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不想动。
可景为之听了更生气了,头晕?
他白天被打得那么惨,身上没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头晕算得了什么!
景为之恶上心头,一脚往兰草屁股上一踹:“不拿了被子,你别想上来睡觉!”
景为之话落,兰草就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身子挨在冰凉凉的地上。
兰草一边哭,一边就明白了景为之正在气头上,还是顺着他好。兰草忍着头晕,去抱了一床厚被子。
被子两个人也是够盖的,可景为之用力一扯,全到他身上。
兰草没办法,只好又去抱了一床,这样才睡着。
***
第二天。
景二牛起得很早,他刚想去喂个牛,又想起自己是在客栈,不是在家。
景二牛想着自己起得早,年轻人爱睡懒觉,就跟小二说了一声,自己出去吃个早饭,顺带给小两口带点儿。
镇上卖早点比较多的在十字街,景二牛肚子咕咕叫着,走得就特别快。
可今天很奇怪,卖早点的铺子里没见人,好些人都围在十字街口,乌泱泱一大群人。
景二牛有些纳闷,这什么热闹,能比吃的东西还有意思?
景二牛走进一家包子铺,站在门口,大声喊道:“老板,老板!包子还卖不?”
包子铺的老板挤在人群里,看得十分激动,嘴里似乎马上就要张开,点评一下被围在人群中间的一男一女。
可没想到包子铺的老板夫郎胳膊肘一伸,直接把包子铺老板推了出去。一边推人,还不忘喊:“你去卖包子!我来帮你看!”
包子铺老板只能委委屈屈地出去卖包子,他回到包子铺,问景二牛:“大哥啊,你要多少个?我们家包子皮薄肉多,三文钱两个肉包子,素包子一个文,带肉末的。”
“给我六个肉的,分三份包。两份带着走,一份拿着吃。”景二牛看这家包子挺大,就只给一人要了两个。
老板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装包子,还给带着走的油纸包上绑上绳。
景二牛看包子买到了,好奇的问:“老板啊,你们围着看什么呢?”
“嘿,看热闹啊!”老板笑笑,不等景二牛再问,他就快嘴地说了出来,“开布店的景老板你知道吧,他和他媳妇两个人打架呢,一路从他们家门口,打到了十字街。这要不是大家看热闹拦着,回头都要掉河里去了!”
“他们夫妻两为啥打架?”景二牛瞪大了眼。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着像疯了一样,衣服没穿好都顾不上,还嘴里嚷嚷看到自己老娘了。”这老板说着,就见景二牛一个转身,健步一冲,就往人群里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