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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张凯威虽然看着假,可拿出去也能糊弄人,而且其实若不是他看的让方启晨难受,说他没说错也对。
    如果没什么变动,至于把三人叫来吗?章通就猜,方老大人心里肯定有了主意。
    至于朱达有些莽撞,可这回他说的话意外合了方启晨心意,那种莽撞就成了耿直,算不得差错。
    而且顺序在张威凯之后,这也算是一个大优势,谁让方老大人讨厌张凯威那个调调呢。
    章通笑着摇头,却听见他以为拘谨得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少年郎又开口了。
    “关于书院逐出李兄的事,已经白字黑字公布在书院贴榜的墙上,让所有书院里的学子引以为戒。
    既然已经过了众人眼,更不是错判,没有更改的道理。朝令夕改,何以服人?”
    景行之以反问结束自己的第二段话。
    少年站得笔直,像一颗小青松,身上隐隐逸散出一种,章通常常在那些笨蛋御史身上看到感觉。好像各个都以为,一笔在身便能横扫天下了。
    “然而今日先生们唤我三人过来,想必也有原因的。学生愚钝,想不到其中关键。但学生想无论如何,书院都能做出公正的处置。所以学生觉得,都听书院的。”
    景行之说完,乖巧地道,“学生说完了。”
    景行之这番话,是他想了一番才决定这么说的,因为他发现章通是个身体残缺之人,必然来自皇宫。所以景行之觉得如果可以,做方启晨的弟子不吃亏。
    宫里都派人来操心山长方启晨收徒弟的事,可想而知方启晨在皇帝心里是有地位的!
    虽说天高皇帝远,但景行之要走科举的路子,找个大靠山不是坏事。
    方启晨是天子的老师,和天子做同门,想想那辈分就蹭蹭地上去了,只要皇帝给面子,哪个还敢倚老卖老或是仗势欺人。
    当然了,如果不成,景行之出了这回的风头,也没什么损失。
    朱达是诬陷偷盗的主使,景行之找到时机就会还回去。
    张凯威这人是最后面的主谋,景行之本身也打算给他点教训,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不差这一个。
    而章通听完又笑了下,他发现这个少年郎有点意思。
    哪里是愚钝?哪一句话不是在说自己聪明!
    偏偏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一开始把他都唬住了。
    不过聪明又怎样呢?有时候聪明是没用的。
    “你唤什么?”章通像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随即含笑的目光又落在神色有些紧张的朱达身上,让他别紧张。
    章通这么一看,心里觉得朱达真是运气好。
    虽然被张副山长的侄子坑了一回,可回头娴妃就上位了,还把他送了过来,能给朱达帮手一二。
    且刚才朱达明明莽撞,可偏偏在张凯威后面,意外得了方老大人一个点头。
    这会儿章通想到坑人的法子,也是因为朱达刚刚提到了,要求严惩下面跪着这姓李的学子的人是这个少年郎。
    这接二连三地,可不是朱达运气极好,章通看着少年郎的目光都露出惋惜来了。
    景行之有些不解地回答:“学生景行之。”
    说完这句,景行之就发现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笑得好像有些奇怪,让景行之禁不住猜起他心思来。
    可到底信息不对等,景行之没想出什么新鲜东西,倒是又想起了进来时张启文看他担忧的眼神。
    听着章通的问话,张明雨看着底下李家人,露出了一丝心领神会的笑。
    他瞥见跪着的李母面色古怪,可想而知李母是知道景行之是哪个了,把人和名字还有事对上号了!
    张明雨本来还以为宫里来的章通是个好货,没想到也是个阴坏的,一句话就坏了那个贫家子的优势。
    倒是方启晨,看了看景行之,觉得有点儿可惜。他听说过这学子的性情,本质有些过于耿直了,但今日看也有些聪明。
    三人答案都听完了,方启晨收回落在景行之身上的目光,对李母道:“李夫人,你请起吧。”
    李母一听这老头叫就是一抖,泪水马上刷刷地下来了,生怕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李母也顾不得心里知道景行之身份的诧异和微妙,头磕在地上继续求道:“求求夫子们通融吧!给华穗一次机会,妇人会好好管教,绝不再犯的!”
    李华敏显然没见过这等场面,见母亲哭的厉害,立马也哭了起来,一张小脸瞧着很是可怜。
    方启晨心里叹气,他摆摆手道:“你再不带着孩子起来,我可要重惩了!”
    李母听见这话,犹豫了一下,一手拉着小儿,带着小儿站起来哭。
    至于大儿子李华穗,李母打算让他继续跪着,她每想到家里多出来的银子,就知道是李华穗做了对不住人的事,恨不得回到十几年前没生下来这个儿子算了。
    若这不是她亲儿子,她定然不会管。可到底是自己心头肉,又是如今一家人的希望,便只能昧着良心行事了。
    李母想着,目光里的泪水瞬间更多了。
    见李母终于起身不跪了,方启晨这才道:“逐出书院的处罚是不能更改了,不过此事我就做主,不送文书到府学了,不留底,不影响他以后科考。做错事要承担责任,望你以后莫要再走入歧路。”最后一句,是对李华穗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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