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章通愤怒地大骂,贺志芳才知道自己可能理解错了什么。
章通想到就灰心丧气,好不容易出个宫,还把事情办砸了。眼下景行之的口气,就是在提醒章通,我老师又晕了,章大人看着和皇上交代吧!
“你觉得老大人想要个什么结果?我身上有皇上给的钦差令,五品以下的官,我都可以直接砍的。”章通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银色的令牌。
景行之看见这令牌,顿时就明白自己猜对了。章通在县衙上给老师方启晨出头,说明章通后面的皇帝,是真的很看重他方启晨!
“这令牌个好东西,不过章大人,案子可是当着那些乡老们的面审的?贺县令可是人证物证都备齐全了?”景行之道,“老师不是以权势欺人的人。”
所以强行拿下贺志芳,一句话不说咔擦把人给砍了,不合方启晨的心意。诚如贺童猜的,方启晨就想要严惩凶手,如果今日给出的人不是张明雨,但证据上没有任何破绽,方启晨也不会生气,觉得自己被耍了。
“那我请知府来协助审案?可是这证据他们弄混了,回头查得慢慢来,怕是消息都传开了,还是影响老大人的名声。”章通想到张家,也是有点儿头疼。
“这个不用章大人操心,我可以处理,弄好了跟你说。”景行之说着,耳朵动了动。
他听到方启晨的呼吸忽然加快,就道:“老师醒了,我进去看看。”屋子里还有朱达,景行之对朱达不放心,便多了个心眼,让耳力暂时加强了。
章通:???
这怎么看到方老大人醒了?你眼睛是能穿墙吗?
瞎说的吧。章通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解释,跟在景行之身后进去,他在后面碎碎念:“你真的能弄好?可别逞能啊……”章通觉得自己经不起再出事了,他这种无根之人可不同于朝堂上的大臣,他们的一切都来自上面的信任和宠幸。
“章大人等着就行,晚上告诉你结果。”
景行之说了一句,踏进门里,对着已经醒了的方启晨喊道:“老师。”
方启晨气息缓慢,难受地撑起身子。
章通一边惊讶景行之居然猜到了方启晨醒了,一边快步跑到方启晨身边,小心扶着人道:“老大人,您慢点,千万小心啊!”
“哼,老夫不会告你状的。”方启晨扫了章通一眼,给了章通一颗定心凡。
方启晨晕倒的时候,余光扫到了章通推开贺志芳,那可是公堂之上,还是在审案,可见章通还是上心的。
方启晨想起公堂上,就想到贺志芳演给他看的那场戏,气得鼻子一歪。
“那个贺志芳,不是个东西!老夫这两年不怎么待在环水,就把老夫当做瞎子,聋子了吗?!”方启晨说着,伸手就拍得床嘎吱一响。
床突然一声响,可把章通吓的不行:“老大人,您可不能再生气了啊?大夫说了,您不能再动气了?”
方启晨眼睛瞪大,自己心里把心里那口气憋到一半,可越憋越难受。
生出来的气,还要自己憋回去,想想就难受啊!
方启晨就和眼巴巴的章通僵持住了。
景行之看方启晨一眼,道:“我走的时候,小师妹还在哭呢,哭得那个大声,好像没爹了一样。”
一盆水,啪叽一下泼在方启晨头上,就把他心里的火气泼熄了。
方启晨冷静了,生气变成了心疼。
他气坏了,小闺女可怎么办?不能生气,他要好好活着,活到八十八。活到把女儿嫁出去,再抱抱他的外孙外孙女。
“好了好了,为师不生气了。你不要说窈君了,小姑娘家家的,爱哭又不是什么毛病。你是做师兄的,可不要当着她的面提这个。”提了那可是又要哭的,方启晨想。
“我不提,老师你缓着点。大夫说的医嘱你要好好听从,听大夫的,才能长命百岁。”景行之不放心地交代道。
光景行之看见方启晨这几日,他就看到老头儿一直处于我不高兴,我生气了的状态。
章通见景行之一下哄好了老大人,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要不要把这事儿给皇上提一下,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和他计较没照顾好老大人这事了。
景行之安抚好了方启晨,又看着他老实喝完药。
等方启晨手里药碗一放下,章通挺谄媚地把碗接过来,看了景行之一眼,然后问方启晨:“方老大人,我来的时候皇上给了我一个钦差令,五品以下官员都可以处置。您看这事儿,您想要个什么结果?”
章通可不在书院混,不信任景行之。可他又怕景行之坏事,就只能往方启晨这儿使劲了。
景行之看了眼这个心眼多的男人,对方启晨道:“老师,这事我能办妥,让我来吧。”
章通心想你保证做得快,这要是出错,错我也要担的啊!他可不像被皇上厌弃了。
“你没权没势的,能怎么办妥?跟人讲道理不成?”章通看着方启晨,希望方老大人像他一样理智点。
可方启晨抬起眼皮子看向景行之一眼,脸上带着点小兴奋,问:“你有把握?”
“那当然有。”景行之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何况古代还没有监控,做事便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