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景行之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和遥远之处的一个女人有瓜葛。当然即使是知道了,景行之也不在意,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我们就回头。
宁雍远竭力应付着方启晨,最后得了小半刻钟和方启晨单独说话的时间。
奇怪的小侯爷走的时候,景行之从东屋的窗户看过去,发现对方脸色一下子从笑嘻嘻变成沉着脸。
景行之叹道:果然还是年轻,还没出人家门呢,变脸给谁看。
景行之扫了一眼,因为这个犬子对什么镇远侯也没了兴致,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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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雍远黑着脸出了书院,张凯威和手下人里却一个人没提醒他。
下人们是不敢说,张凯威是不想管,反正就接触这一回,事情不成也怪不得他。反倒是多事地提醒这金疙瘩,才容易被他记恨。
却不想张凯威不想找事,宁雍远却不爽地开了口。
宁雍远旧事重提:“张世兄,我瞧你一上后山就面色发白,貌似这其中有点我不知道的事……”
宁雍远来了没几日,又性急。他身边的人尽忙着伺候好他,也没外出去打听一个小地方的消息,所以还真不知道张凯威故意藏着掖着的事。
张凯威被他的直白弄得一阵心虚,解释道:“是我家亲戚得罪了山长,本来担心山长迁怒我,不过瞧着山长明理、并未迁怒。”
“哼!”宁雍远冷哼,甩了脸没理张凯威。
这要是在京城,宁雍远肯定直接教训张凯威了,管他是什么理由。但在别人的地方,又遇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宁雍远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
且待日后,他想个法子把那山野小民给解决了。
方启晨此人宁雍远是不想得罪的,但解决一个方启晨没背景的小弟子,不惊动方启晨的法子多了去了。方启晨一把年纪了,还能跟在对方屁股后头不成。
宁雍远一边琢磨着心里的事,步子走得飞快,一边吩咐身边的下人:“我事情办完了,你去安排一下,两日后就启程回京。”
张凯威听着呼吸一紧,目光紧张地看着宁雍远。
他父亲可是交代,让他跟着宁雍远走的……
宁雍远不想多生事端,转过头对张凯威道道:“张世兄,我忽然想起回去要事要办,你不会嫌船早了吧?”
张凯威摇头,压抑着笑意,但神情轻松道:“怎会,两日够了。”
要不是怕笑出来让事情明显不顺利的宁雍远生气,张凯威恨不得大喊两声。他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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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草庐。
方启晨无声地嘀咕道:“贪心啊,成了伯爷想做侯爷,成了侯爷想做国公。”
事实上方启晨能理解这种贪心,可做臣子的人还是得保持清醒。以方启晨的看法,镇远侯这个封号就注定很难往上升。
镇远侯往上,那就是镇国公。镇国之称,是极大的荣耀,也是极大的危险。帝王何等心胸,能容得了一个担着镇国名头的人在自己眼前天天晃。
国是天下人的国,但帝王眼中,国是他的国!
李云玺脾气算好的,可还不是压着镇远侯多年,把人留在京中,没再让善战的镇远侯宁海波出去打仗。
所以当宁雍远问起可再进一步时,方启晨只是敷衍地对着宁雍远笑笑,说了一句“这种事,哪是我一个糟老头知道的。”
方启晨可不想为了镇远侯,弄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安定。更别提,他和镇远侯那个面瘫关系可一般得很,更不值当了。
方启晨摇摇头,慢悠悠地从大厅转到东屋,看着勤快的小弟子啃书。
景行之才不管老头儿想什么,沉迷进书里,把人都给忘在了脑后。
景行之最近看书看得多,便越发看出味道来了。长时间做一件事,只要坚持,期间也能获得满足感,因为掌握了技能。
景行之如今就想尝到味道的毛头小子,开始觉出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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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章通、朱达、张凯威三人同时来了书院,和方启晨辞别。
章通是因为方启晨的身份和皇帝的叮嘱,朱达和张凯威二人却是因为都在书院里受过指点。
可景行之见着三人,一下子想起来不对了,他还没报仇呢!
张明雨冒出了苗头,景行之一下把人给掐死了,可那是张明雨应得的报应。至于朱达和张凯威,景行之因为柳方搬了过来,直接把没来书院的两个人给忘在了脑后。
景行之听着方窈君叽叽喳喳说的话,对她谢了一声,转身跟方启晨请了个假,决定在朱达和张凯威临走前给两人补一份大礼。
景行之往日认真努力,方启晨也不拘他,让他自个儿出去忙。
景行之点点头,带着自己攒下的顶六七两银子的金瓜子和金花生出了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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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柳方提着食盒去送饭,却没见着人。
等一问方家,才从方窈君嘴里知道景行之请假了。
本来是送饭的,可吃饭的人都无声无息地跑了。
柳方提着食盒,有些失落也有点生气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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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之却是等到在码头上转了一圈,肚子咕咕叫了,才忽然惊醒自己出门忘了回家一趟,告诉柳方不用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