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笑着看景行之一眼, 然后看向方窈君:“窈君, 你问吴师兄的事做什么?”
方窈君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回答:“就、就问问嘛, 吴师兄看起来和小师兄关系很好!”方窈君说着, 目光带着喜意看向景行之, 觉得自己找到了好理由。
景行之可不吃这套:“我和明瑞兄关系一般,小师妹别操心了。”
方窈君一愣,随即脸上爆红,揉着手里的兰花帕子道:“你们都是过来人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还故意逗我。”
景行之看着小姑娘头疼得很, 这可是方启晨的小心肝和小棉袄。自己不过带着出来放放风,结果把人给放飞了,回头方启晨那边肯定不好过,就说作业都不知道要多多少。而且说实话, 人真是太小了啊!
景行之无奈道:“什么过来人,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还小呢。”
方窈君这年纪充其量就议亲,等到她及笄再提亲事, 那可是好两年。而吴明瑞呢,吴明瑞可二十出头了,吴明瑞不急,吴葳蕤这个做娘的急啊!
方窈君一听他这么说,眼珠子一转,哼哼唧唧地眼泪啪嗒往下掉了两滴。
柳方听着那句“过来人”晃了一下神,一回神小姑娘哭上了!柳方赶紧哄道:“别哭、别哭!”
景行之也是哄道:“你别哭啊!小祖宗!”
方窈君拿帕子半遮住脸,用带着水汽的眸子看向自己面前两个哥哥。
景行之微微皱着眉,用答案表示态度:“吴兄二十一了。你才多大,你们两个这么一比,你可不小得很嘛!”景行之觉得自己说得在理。
方窈君继续欺负手里的帕子,小声却固执道:“我不小了。二十……二十也不大啊!”
柳方看小姑娘强词夺理的坚持,心里生起一股子爱怜。大或小,倒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他觉得吴明瑞人不错,吴明瑞的娘吴夫人吴葳蕤他也接触过,真做婆家还行。
柳方心里松动了,就转着脑子想了个法子,道:“行之,要不和老师说说。”然后又点点小姑娘的脑袋瓜,“你阿爹的话,你总要听的吧。老师才是你至亲长辈,我们也做不得主。”
“不要!”方窈君伸出手抓住柳方的手,觉得柳方提的主意不太好。她阿爹那么凶,把人凶跑了可怎么办……
景行之想了想,觉得柳方在理。他这插手说拒绝也不合适,帮着从中撮合也不好,人生大事的,还是由老父亲管最为合适。
景行之朝方窈君正色道:“这事师兄要告诉先生一声的,你年纪尚小,思虑难免不周全,不可让你意气用事。你要是怪师兄,那就怪我吧。”
方窈君听着这话,蹙着眉头,瘪了瘪嘴,可没哭也不敢哭。刚刚哭能算是撒娇,让师兄和方哥哥正式她,可现在哭就是不讲理了。
方窈君咬咬一口小牙,转头点了点头,嘟囔道:“好吧,跟爹爹说。反正也没什么不能和阿爹说的。”
景行之见说服了方窈君,这便带着人去方家。
他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像是颗不会弯的树。
方窈君有点生气,就走在他后面踩他影子。
柳方看着小姑娘闹,伸手朝小姑娘招招,把小姑娘叫来,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听完悄悄话,方窈君眼里一亮,拽着柳方的手握了握,眼里都是感激的光芒。
景行之感觉自己像被排斥的小魔头,正带着无辜的小孩走向大魔头的住处。
景行之伸手挠挠耳朵,假装是真的没听到柳方给方窈君支招。
他是不太懂儿女情长,也不太思考这种小姑娘的感□□,自己就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琢磨这些做什么。不过在不把事情搞砸的范围内,惯惯柳方和小姑娘也没事,开心就好。
至于方启晨等会开心不开心,死道友不死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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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
景行之来到方启晨所在的书房,板起他日渐俊朗的脸,一脸正色道:“老师,弟子有事与你讲。”
方启晨此时还毫无所知,好像没睁开似的眼睛努力睁开,关切地看向小弟子,单纯地问道:“怎么了?”
“今日我带小师妹出去放风筝,我带着柳方一道,便让一起同行的另一同窗照拂了一下师妹。结果……结果师妹回来的时候,找我打听人家年纪了……”
景行之话说到一半,眼睛就看向了地面,好像地上镶着金子、宝石一般。
方启晨面上由正常的红润,变白,再由白渐渐变黑,最后“糟糕糟糕!”地喊出声。
“就做了个风筝的功夫?那人长得极好看,还是怎么回事,这般能巧言令色?!”方启晨皱起眉头,觉得那个勾搭自己小闺女的人不怀好意。
这么一想,方启晨看向小弟子的目光也危险了起来,颇有种你怎么认人不明的责备。
景行之冤枉啊!他想着买来做风筝的材料是为了让柳方开心,所以就陪着柳方一起组装。在知道明瑞兄人十分正经、又十分靠得住、脾气还那么好后,才把感兴趣跟出来一起玩的小师妹托付给明瑞兄临时照看一二的。
景行之摇头:“老师,我在书院的好友就是吴明瑞,他人您也知晓的。吴明瑞那等脾气和性情,赞他端方君子都不在话下,哪会什么巧言令色?更别提做些不合适的事了。我看这事,吴明瑞自己也不知情。”几人分开的时候,吴明瑞连多看小姑娘几眼都没有,可见着实没起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