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头靠在柳方拖着他的手里,眨巴了一下眼,听着自己躁动如鼓的心跳声,笑着再次问:“所以回来看到我在家,会高兴吗?”
第一遍问,景行之是存了试探和一点点勾引的小心思,心机地用了从下往上的角度。
可柳方的回应,让景行之觉得自己第一步成功了,貌似是可以再进一步,所以他再问了一遍!
第一遍还好,第二遍重复,其中暗示意味明显,不亚于直接捅破窗户纸。
柳方神色怔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当然高兴啊。”
景行之知道他懂了,迅速地抬头,起来转身,从躺着的乖巧姿势一下占据高位,以一臂之隔直视着柳方。
景行之收敛了笑意,神色有一丝不自然,眉宇间也有种柳方不熟悉的强势。他抿了一下唇,露出一个带着些拘谨的笑,眼睛却不放地盯着柳方:“我记得你一直单身?”
先营造了一个暧昧气氛,再在暧昧里气氛问提到一个人是否单身,相当于委婉地问——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柳方心里卧槽了一声,眼眶眨眼间就红了。
这一幕,他等了很久。
他飞快地撇过脸,眨没了眼里的湿意,然后私自染了红晕的眼角被主人挂上笑意。
柳方看向景行之道:“那是因为,我心里早就有人了啊。”
他笑着看着景行之,眼角微微弯起,唇角也勾起弧度,眼里只有一个人。
景行之看着柳方从平淡的反应“高兴”,再到这话出来时藏不住的深情,心里也卧槽了一声……
柳方不会早就喜欢我了吧?!
景行之缺了弦在这一刻被接上,那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还是昨日。
柳方煞费苦心的温水,在景行之心里汇聚起来,不起眼的水珠瞬息成河,眨眼的功夫就叫景行之想藏起来……
他好渣。
妈的,兄弟、兄弟他个头啊!
温柔极致的耐心,随叫随到的贴心,不顾生死的相护……
人那么待他,他竟然一直觉得是兄弟!他是傻子嘛!
景行之看着柳方,脑袋蔫哒哒地垂了下去,直觉得没脸见人。
柳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他脑袋敲个蹦:“不许低头,头发顶是干的。”
景行之抬起头,却伸手捂住了脸,一双手遮不住他通红的一张脸。
柳方拨弄开他压住一缕湿头发的手指,接着细细给他擦头发。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脸上,在颈侧,景行之手指缝里的目光跟着柳方动作游走,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他捂着脸,露出眼睛,恨恨道:“没脸见你,我肯定是个傻子!”颇有点咬牙切齿。
柳方噗嗤笑了,伸手点点他鼻子:“你在卖萌,你知不知道?”
景行之被说得脸上更红了一点,他这可不是成心的。
景行之努力正经:“不许笑了啊。”
可脸都没露,他能有几分正经,柳方只觉得真他妈可爱。老大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于是柳方就被可爱笑了。
湿处的头发都半干了,可怜巴巴的巾帕被丢在石椅上,柳方手盖在景行之手上欺负他。
景行之手大,柳方手小,但景行之没有盖住一整张脸,露出来的地方便都成了柳方“狠狠”玩弄的“弱点”。
柳方手滑进景行之手缝,在景行之脸上摩挲着,痒意一丝丝颤到景行之心里去。
柳方觉得景行之可爱,景行之也觉得柳方可爱啊。
笑得这么甜,掺了蜜糖似的,不是勾他是做什么?
景行之眨了一下,手就翻转了方向,牢牢地握紧了柳方的手。
脸凑得离柳方更近,景行之再在热到要窒息的空气中小声道:“你欺负我,那我盖个章?”
两张热意上涌的脸凑到一起,空气炙热起来,风吹过来,似乎也带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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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叔姆和秀叔姆喝了两杯茶,还不见柳方回来,两人就起身去了厨房。
找李厨郎一问,两人才知道人可能在后院。
于是两位叔姆相携,从厨房后面染过洗浴间,想看看人半天不出现,到底是在干嘛。
华叔姆动作快,走得比秀叔姆快两步,他瞧了一眼,就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然后猛地回头,摁住了差点撞上他的秀叔姆。
“嘘——”华叔姆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个加起来六、七十岁的哥儿再一起探出头,偷看后院里的一幕。
华叔姆见秀叔姆也瞪大了眼睛,高兴地捏住秀叔姆的手晃了晃,眼睛写着:“亲了亲了!”
秀叔姆也高兴地猛点头,眼神回华叔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景行之在家中,身边又是最亲近的人,当然不会主动去探听周围的一举一动,直等到他离开柳方的唇,抿了一下唇回味才发现洗浴间侧边的动静。
景行之目光带笑地看了看那边,忍住再去亲人的想法,笑着揉了下柳方的脑袋。
可看着柳方红润得像草莓的唇瓣,望向他时水润润的眼睛和带着似有若无情意的眼角。
景行之想了想,还是凑到柳方耳边,反复无常但理直气壮道:“我怕黑,晚上要睡你房间。”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