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脸按着凹凸不平的堤面,硬生生擦出一条小血河,疼得三人下了水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和身上嗷嗷大叫。
孙经典眼睛一瞪,心道这是当着老夫的面动手打老夫的脸啊!他手指着河里,喊出衙役里最善水性几人的名字,气冲冲道:“下去把人抓上来!一个都别让逃了!”
如果景行之落了水,这回孙经典肯定急着捞景行之。但是景行之安然无恙,河面上的人就腾出了手来抓人。
三人受了伤,河面上不止衙役跳下了水,柳条村的人见孙经典这位官大人发了话,也一下脱了衣服,扑通扑通地下水堵人。
汪庄站在景行之身后,有些遗憾道:“可惜我不会水。”汪庄是京城长大的,他带来的人一起大多是京城出身的靠谱人。
景行之拍拍他的肩:“没事,有这么多人帮忙,肯定能抓到。”
景行之说话的时候,三人已经被围追堵截,从河里捞了出来,瑟缩成一团。
他们怀疑少爷骗人……
说好的小人物呢?
小人物的手下还那么厉害?小人物还能让孙经典那么在意,直接暴怒了,喊人来抓他们?!
去他妈的小人物吧!三人好想哭,一边忍着在水里泡过的伤口的痛意,一边呜呜呜地卖惨。
孙经典看了一眼毫发无伤,身上干干净净,笑容也温和无害的景行之,对着景行之笑了笑,接着就回头一脸凶恶:“跪下!你们三个是什么人?”
一番追问,三人还能坚持。
汪庄听得不耐烦,站在一边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指节噼里啪啦作响。
三人齐齐一抖,没犹豫两下就把屈勇志抖落了出来。
不是小的不讲究,是这个动手的太可怕啊!
还有小心眼的孙大人,明明那个“姓景的”,一滴水都没沾到啊!
打听出了动手的人背后是屈家,孙经典表情肃重,心内有些忌惮和不解。
他忌惮的是屈勇志背后的屈家,不然若是屈勇志自己,孙经典这样的老官都能给他一顿排头吃,叫他后悔不迭。只是看人,还得看人背后的关系,孙经典怕屈家有什么心思。
可也不对劲啊?孙经典纳闷,景公子可是他们大人的贵客,能把六房和方师爷拿出来,就可见他们大人的重视。
正因为程谓的重视,才让孙经典对景行之在他面前被动感到十分的恼怒。别的房可没出事,到他这个老臣这儿出事了,他还要不要脸?!难不成看他老了,就觉得他好欺负?
亦或者屈家要和他们家大人翻脸??孙经典觉得自己仿佛猜到了真相,只差一点点确切的信息。
孙经典回神,问景行之:“景公子,你认识屈家的人马?或者是去……去花楼和人起过冲突……”
孙经典是个正经人,问起这话老脸都红了,可屈勇志那群人是出了名的不正经,在花楼出冲突的可能性最大。
景行之敛眉,果断:“没有。”他又道,“孙经典可能不知道,在下出来不久前才成亲,是夫郎身子不舒服才没跟我过来,不然我是要带着他的。”
孙经典仔细想想,他好像是真的没听到过景公子去花楼的风流事,自己误会老实人了。
孙经典朝景行之拱手,含蓄地表示歉意,解释道:“应该是屈家想和大人别苗头了,可快到夏收了。”夏收,是纳税收粮的日子,也是利益和政绩掰手腕的时候。
景行之点点头,心想他这么一好青年肯定是被连累了。他没去过花楼,也没听过屈勇志的名字。
出了这事,又发现河堤出问题是用料问题,必须得回府衙翻看旧账本,一行人一刻也不耽误,带上抓来的三人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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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楼。
屈勇志罕见地花了大钱,抱来楼里的花魁姑娘,和人青天白日,快.活地在被窝里玩二人游.戏。
游.戏.玩完了,屈勇志一脸惬意地躺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花魁姑娘的乌黑发丝。
花魁姑娘小意地抬头,一双藕.臂轻抬,搭在屈勇志的脖子上,问起不会逾越的讨巧话:“屈公子,奴家瞧您今日好像特别开心?为什么啊?”
屈勇志闻言一笑,拿手指抬起花魁姑娘的小脸蛋:“哎哟,小乖乖,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乖乖心里恶寒地抖了好几下,面上却笑得没有一丝破绽,用甜腻的声音道:“当然是刚刚看出来的,屈公子今日好生……”说着就害羞低了头。
屈勇志抱着脸蛋微红的花魁姑娘大笑:“哈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我回头要去京城玩玩,可能很久不回来了,小乖乖你到时候可要想我啊!”
屈勇志没把屈伟平交待出来,他虽然不介意睡哪个姑娘,可在好看姑娘面前还是要面子的,可不能落了下风,显露出自己靠着巴结屈伟平给他办事才能去京城。
屈勇志想到他的三个还不错的下人都出了城,对付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公子肯定没任何问题,事情肯定成了。
去京城,若只是“去”,屈勇志自己也能做到。可他想去“玩”,还想“玩”得高兴,就需要屈伟平带着一点,免得得罪什么人,也免得享受不了什么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