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府之争, 激烈如此,你是我们汉北府的人,却在临考之时跑去陈汉南府学子,真是浪费了方老山长学富五车的典藏!也弃我们汉北府学子的面子不顾,真是给我们丢人!”
景行之听得十分后悔来这太白楼,辩道:“兄台,此言差矣!你只知我去汉南府,却不知我去汉南府未进过汉南府一家书院,未踏进过汉南府任何一家书铺一步。”
景行之提高声量,将问题拐回正轨:“难道汉北府的人,光是去汉南府都不行了?”
国字脸消了声,另一人却振振有词:“临考之时,你不是去偷学的,还去干什么呢?枉念故土之恩,巴巴地跑去汉南府乞学?”
吴明瑞张开了口,可欲言又止。
他知道好友不是去求学的,可问题是那个当口说是去……增长见识的,谁信!
景行之看着新站出来的人,一心多用,分散注意力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知道某些线索就在这些人身上,找出这些人里不对劲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想害他的背后真凶。
景行之无奈地撩起眼皮子,如实道:“我并不是去求学的。”
可其他人却不信,哄笑出声,低声嘲笑景行之强行诡辩。
吴明瑞听得有些头疼,不过心中觉得景行之的回答正常,好友如此正直,是不屑与去撒谎的,何况眼前这些见识浅薄的人。
吴明瑞替景行之作证:“行之去往汉南府,不过是在汉南府府衙学习一些政务见地罢了。在座的各位难道未曾去见识过?!”
暗地里的给小辈长见识的事,有能力的家长自会安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就连吴明瑞自己,环水县的县衙都是去过的。也是那一番见识,才让吴明瑞见识到官和民的巨大差别,知道了很多书里能看到但不懂的事情。
听了吴明瑞的话,不少人面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显然是有些相信吴明瑞。他们也去过各地的官衙,去增长过“见识”。
那国字脸却心道不好!他已经站出来了,若是再退回去,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只能纠缠着话题不放,死活不信道:“骗谁呢?马上就考试了,光长长见识就去一两个月?你还来考什么考,不如回家卖红薯!”
那第二个站出来的人见国字脸开口了,更是打蛇随棍上,努力煽动人心。
“五月里去的,六月多才回来,我们八月秋闱。在座的各位五、六月里,难道没有日夜苦读?难道没有全部心神,都放在正业上?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一下子两个月都跑到外面去玩吧?”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出身不简单,但跑去县衙、府衙,还真只是应付,没心思学什么东西。今年的收成,明年的收成,记了有什么用?反正又不考!
至于将来到了任上,家里也自然会安排得用的师爷,帮忙处理杂事,哪用他们操心。
不少人竟觉得胡搅蛮缠的无证据推测十分有理,纷纷附和。
“我是去年去的,待了不过五日。五六月里,可没出过书院一步!”
“我五六月里,日日看书到子时,唯恐时间流逝过快。”
“你们二人相熟,肯定是在推脱,欺骗于我们!”
众人指指点点中,环水书院的人小声斌辩驳着,说景行之是真的去长见识的。但和他们的相信完全相反,大多数人都不信!
除非景行之能拿出证据来,才能证明他的清白。但这凭白之间,拿出什么时间段做过什么的证据,定是要很多人证方才能证明。
可景行之心内哂笑:他又没做错事,证明个屁!
景行之目光瞄好了人群里几个煽动情绪的人,把他们的相貌记在心里。
接着景行之低头拍了拍衣角,像是无聊极了般道:“说完了吧?我景行之真是羞与你等同为一府中人。”
“不说我没去汉南府求学,就是我去汉南府求学了,又如何?!”
“吸收他们的长处,来增补自己的短处,又有何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是圣人说的话,你等学过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景行之说得那些指责他的人青筋直冒,怒火高涨。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就是跑去汉南府求学了!”
“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个汉北府的学子,眼巴巴跑到汉南府去丢我们的脸?”
很多学子很生气,汉北府府学的学子尤甚,他们眼红面赤,拳头紧握着,气愤朝着景行之的方向挥动!
但也有很多人,沉默了。
接下来,景行之开大了:“今日,好些人斥责我,说我去汉南府求学就是给我们汉北府丢面子了。
那我要问问各位,你们觉得哪里汉北府不如汉南府了?你们怕什么?!
我又丢什么脸呢?难不成你们心里认为我们汉北府的师资比不过汉南府不成?
是什么,让我们汉北府人失去了自信力?竟然不肯相信自己的学子?”
你们口口声声,说得好像我们的人,去了汉南府,便不回来了。
我们汉北府这么大一块富饶土地,如此留不住人吗?!
好像我们的学子,去学了汉南府的知识,就万恶不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