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后,我会送你回去。”
“我回去了,他们也不会接受我吧?”
东不嵊到现在还记得她自信而镇静的笑,“好孩子,听我的话,你会顺顺利利地接管吕氏。”
他的叔叔没有娶妻,也没有孩子,他的回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安全的。众目睽睽,再加上家族的压力,吕枭不可能在明面上加害他的侄子。
但谁也没有料到,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非常厚待他,一心要把家业传给他,东不嵊去年刚回去,在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便急着要为他清除障碍铺路。
他想起小的时候,东妸对待他,像对待一个玩具,只要玩不坏就好。
那含笑作弄他的样子,和逗猫逗狗一模一样,他的防备心很强,不爱说话,东妸吃瘪几次,对小孩子的兴趣也慢慢降下来了。
东不嵊一开始也呐呐地叫她“妈妈”,后来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就不叫了,叫她“母亲”。
回去后,他并没有住在老宅里,而是在外另外找了住处。
窗外月色已启,罩着朦胧的光圈,风卷着透明纱帘贴向白墙,远处的细声猫叫隐隐约约传来,喷泉场地上奏起了乐曲,伴着潺静的流水声,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下身还在隐隐作痛,母亲有时候心是真的狠,但也让他莫名悸动。
清风拂过,他低头看桌上被翻页的书籍,首页正是他摘录的一首诗。
“youll at least on loves remains.(你总会看一眼。)
a graves one violet.(我坟头的紫罗兰。)
you look?that pays a thousand pains.(那一眼,抵了我千万烦恼。)
whats death?youll love me yet!”(死又如何?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商宴为了照顾本国人和采购的欧洲人,走的是中西合璧风,舞池里人山人海,先是琴手林立的冷餐会,然后再是肥肉厚酒的红桌席面。
东妸穿着的长裙布满大胆而妖冶的花纹,优雅而妩媚,她一边从容的布局,一边周旋于推杯换盏和男人之间。
这样的一个女人,当初会收留一个孩子,后来又宣称那是迁城吕家流落在外的血脉,简直匪夷所思。
白手起家的传奇女人,虽然渐渐退居幕后,也不乏她当年在腥风血雨里的传说。
谁一旦开罪了她,就别再想逃出生天。人们想起吕氏里频频和她作对的那位李钏成,居然还能好好地站着呼吸,真可以算得上是这位手下留情的奇迹了。
谁知道他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只差一步就摔会要粉身碎骨。
她一手调教出的儿子也不是善类,虽然听闻身体不好,但在生意场上却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上个月打收购战时,对家公司因为洗钱嫌疑,恰好在接受银行调查,银行却干净利落地撤走资金。没了活钱,之前扩大生产时欠下的银行的欠款驴打滚似地翻着利息,对家公司虽然在其他小产业链还有订单,但多受周期性影响,无力回天。
多熬一天,就是多欠一屁股的债,逼到这个关卡,吕氏又紧追不舍,造势浩大,没法全身而退,对家也只能咬牙认购了。
至于那家银行,其中的弯弯绕绕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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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妸,常在河边走,要多小心窝边草啊。(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