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孩子。”邓布利多教授反问道,刘凡旭轻声嗤笑“您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这么说。”她抬起眼帘,看着站台边缘“我是不是应该放他走,那才是他想要的,而我却让他那样不死不活毫无尊严的躺着,他会恨我。”邓布利多教授十指交握放在膝头,目光随着她的一起看向站台边缘“你如何确定他对这个尘世毫无留恋?”
“显而易见”刘凡旭猛地扭头看向老人,眼神冷冽如冰“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握着这个原因将他利用到死。”邓布利多教授抬起手捂住眼睛,一行泪水从满是褶皱的大手下滑落,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很抱歉,阿迦。”抱歉又有什么用,刘凡旭扭开头,当她的导师悲鸣一般追问着老人:他的灵魂呢,这句话的时候,他又何尝有过哪怕一丝的心软,她眨着睫毛,甩掉眼眶中浮起的湿润“一切为了更伟大的正义,恩?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你自己,包括你的爱人,包括我的导师,包括他一心一意保护着的莉莉的儿子。邓布利多教授,您真像一个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教授的身体在轻轻颤抖,她知道,她说出的这些话深深地伤害到了他。可是这些压在心中很多年的脓血,始终腐蚀着她斑驳的心脏,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将它们说出来,可是能够倾听并且给予她答案的人都已经不在。她只能将它们埋葬在心底,日复一日的在梦中重复着那些过往,然后她想毁掉它们连同自已一起。
“阿迦,你知不知道,他并非只想保护哈利”邓布利多教授哽咽着嗓音,放下捂着眼睛的手,一张沾满泪痕的苍老面容转向刘凡旭,他的目光坦荡真诚,他说出的内容却让她如坠深渊“他也在保护着你,阿迦,你就像是他的孩子,他对你倾囊相授。我仍然记得,当他告诉我,他要收你做学徒时,那双终于不再空洞死寂的眼睛,那是莉莉死后,西弗的心第一次出现波澜,我是多么庆幸。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你,知道吗?在他知道我将你请到办公室聊天后,怒火冲天的闯进我的办公室,他告诉我:你可以利用我,随便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是不要动她,她不是你的棋子,给她自由,阿不思,求你,她就像是我的孩子。”
☆、第29章 二十九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阿迦,你知不知道,他并非只想保护哈利”邓布利多教授哽咽着嗓音,放下捂着眼睛的手,一张沾满泪痕的苍老面容转向刘凡旭,他的目光坦荡真诚,他说出的内容却让她如坠深渊“他也在保护着你,阿迦,你就像是他的孩子,他对你倾囊相授。我仍然记得,当他告诉我,他要收你做学徒时,那双终于不再空洞死寂的眼睛,那是莉莉死后,西弗的心第一次出现波澜,我是多么庆幸。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你,知道吗?在他知道我将你请到办公室聊天后,他怒火冲天的闯进我的办公室,他告诉我:你可以利用我,随便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是不要动她,她不是你的棋子,给她自由,阿不思,求你,她就像是我的孩子。”
刘凡旭瞪着含泪的双眸,冰冷的打断邓布利多教授的话“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又一次欺骗了他,对吗?你没有放弃我这个棋子,你还是利用了我!”邓布利多教授张了张嘴,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哀痛“阿迦,也许你不会相信,对于你,我起初确实另有打算,但是我放弃了,因为西弗。他第一次哀求我的时候,我将他当做敌人一样踩到了脚底下,当他第二次求我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绝对不能再失言,我会如他所愿的保护你。”
她攥着手指,指甲深深的戳进了掌心。她抿着嘴唇,一脸冷漠,但是在心里,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她的参战是光明磊落的,她没有背负一丝一毫的污浊,哪怕她是个人人厌恶的斯莱特林,也得到了所有巫师的尊重。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原谅自己,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告诉自己,导师的离开全是哈利波特、邓布利多、伏地魔所有所有伤害过他的人的错,但是现在,她怎么能面对,连她自己也是加速他走向死亡的原因?她以为她能够站在深渊上哀悼深渊下的亡魂,却原来她早已经是深渊下的一员。
“是我害死了他,对吗?”刘凡旭撕开了伪装的冷漠假象,她近乎崩溃的哭着“是我,对吗?如果他求了你,那么他也一定用了另外一种方法,让伏地魔对我不再感兴趣。他保护了我,可是我却保护不了他,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血从身体里不停的流出来。”她透过朦胧的水雾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如果是他,一定可以做到,而不是像我这样,只能让他像个废人一样的活着。”
“你救了他的命,你还有很多时间来挽救他的灵魂,我很庆幸他遇见了你,你是个好孩子。”邓布利多教授伸手揽住刘凡旭的肩膀,声音依旧哽咽,却渐渐恢复了欢快“现在,来说说那个改变了你的人,哦,阿迦,不要否认,在过去,你甚至连这些话都是拒绝告诉我的。无论如何,这么多年,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看着你一点点强大,我已经将你当做了我的孩子,请满足一下我这个已经死去的老人最后的心愿好吗?”
刘凡旭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蹙起眉心,扭头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所以,你是死去的邓布利多教授,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或者说我已经死了吗?”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眼底划过哀痛“是啊,我已经死了,所以,我没机会挽救导师的灵魂了,他会一直呆在那个密室里,直到魔力耗尽,然后化作白骨,我也再没机会见到斯潘塞了。”邓布利多教授神秘的一笑,他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道“哦,他原来叫斯潘塞,唔,我不记得我教过的学生里有这个名字,他是外国人吗?或者,他是个麻瓜?哦,糟糕,西弗如果知道,会气炸的。”
她轻笑出声,看了眼故意逗她开心的邓布利多教授,不满的反驳“是啊,是个麻瓜。不过,导师才不会气炸自己,他会首先干掉我的斯潘塞。哦,那真是太糟糕了。”邓布利多教授眨眨眼,笑呵呵的点头道“他就是这么暴躁,特别是在面对你的问题的时候。不过,我想这是岳父的通病,他们都想干掉抢走他们宝贝女儿的坏小子。”
“不过斯潘塞不会坐以待毙的,他是个fbi,类似于奥罗的执法人员,他很聪明,才22岁就已经从加州理工拿到了三个博士学位和三个硕士学位,恩,就是比全o通过还要优秀的那种,他是个天才......”刘凡旭不知道,她在说着瑞德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邓布利多教授看着她的笑容,一脸感动,他认真的听她诉说着那个男孩儿的故事,不舍得打断她“虽然他有时候会很笨拙,会很天真就像个孩子,但是他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我想我爱他,我不想离开他。”忍不住将所有心事倾诉给身边的老人,她抬手擦着眼角“可是,我已经失去他了。如果我不是那么愚蠢的——”
“阿迦,一切都还不晚,你还没有死。”邓布利多教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叹息一声“我一直等在这里,就是希望在见过哈利之后,也能见一见你。你还年轻,阿迦,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虽然很想多听一些,那个可爱男孩儿的事情,但是,你该回去了。”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带着她走向远处的那片带着生命气息的绿海,邓布利多教授握着她的手,边诉说着最后的忠告边将她带到面向绿洲的站台边缘“有时候,不要太悲观,阿迦,希望无处不在。你所期望的不一定离你非常遥远,或许只要朝前迈一步,你就能得到命运的垂青。这是最后一次,听我这个老人啰嗦,阿迦,祝你幸福!还有,如果西弗醒过来,请告诉他,我很爱他,让他背负了那么多沉重的悲伤,我很抱歉。”
邓布利多教授的话音刚落,她就感到背后被人大力的一推,双脚踩空,许久都触碰不到地面,仿佛是在高空中自由落体一般。她展开身体,耳边是嘈杂的风声,她的头发在眼前飞舞,身上的裙摆也滑出一朵朵急促的波浪,眼前的光亮逐渐消失最后回归黑暗,身上的剧痛似乎又开始撕扯她的神经,她痛苦的皱紧眉头,她的指尖一颤,失重感瞬间消失,身体的触感告诉她,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
她皱着眉头,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昏暗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微微错过头,看到她身边堆放着很多仪器,仪器上显示着各式各样的数据。她眉头皱的更紧,动了动嘴唇,嗓子沙哑的发不出声音。她将头扭向另一边,看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正趴在她的床边。她确定她现在正躺在某家医院的病房里,病房不大,只有她躺着的这一个床位,光线也很暗,只有仪器显示数据的荧光。即便如此,她也认得这个趴在她床边的脑袋是属于哪个天才的,她艰难的勾了勾唇角,弧度还没有画开就被罩在她嘴唇和鼻梁上的呼吸装置阻止,她忍着腹部的剧痛,缓缓吐出一口气,动了动指尖,小心的抬起正在输液的左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刘凡旭的手指梳理着他蓬乱的头发,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她指尖触碰着的头皮一抖,她很想咧嘴微笑,奈何她暂时做不出这个高级的表情,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动了动嘴唇。瑞德在床上趴伏了几秒,似乎是在确定是否是在做梦,然后他顺着她的指尖,缓慢的抬起头。即使是在昏暗的房间,她也清楚的看见了他浓重的黑眼圈,这是几天没有睡觉了?她心疼的用指尖揉着他的眼袋,他抿着嘴唇,眼眶泛红,他抬起双手握住她的左手,小心的将脸颊贴在她的手心,他的表情朝向外面,她看不到,但是手指上湿热的触感告诉她,他哭了。
“斯潘塞......”她沙哑着嗓音,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发出的空气摩擦声“上来陪我躺会儿好吗?刚刚把我冻坏了。”她仍然记得在陷入昏迷前,那冷彻心扉的刺骨寒意,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冰雪覆盖了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她还忍不住发抖,这大概就是死神的温度吧。瑞德的身体一顿,慢慢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然后他小心的掀开她身上的被子,避开她手上的输液管儿,躺到她枕边依偎着她。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带着哽咽,闷闷的在她耳边回荡。
☆、第30章 三十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斯潘塞......”她沙哑着嗓音,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发出的空气摩擦声“上来陪我躺会儿好吗?刚刚把我冻坏了。”她仍然记得在陷入昏迷前,那冷彻心扉的刺骨寒意,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冰雪覆盖了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她还忍不住发抖,这大概就是死神的温度吧。瑞德的身体一顿,慢慢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然后他小心的掀开她身上的被子,避开她手上的输液管儿,躺到她枕边依偎着她。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带着哽咽,闷闷的在她耳边回荡。
“还是很疼吗,你的伤口?”半晌,斯潘塞的声音幽幽响起,沙哑中带着轻颤。刘凡旭半阖着眼睛,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溢出皮肤,身上的药效已经过去,伤口正一阵阵的灼痛。她小心地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特别难过“也不是很痛,就是有一点儿。”隔着氧气罩说话,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奇怪,她蹙起眉心,枯竭的魔力才刚刚开始恢复,暂时不能依靠咒语让自己好受一些。
不能用咒语又没有需要的魔药,第一次觉得,身为巫师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她颤动着睫毛,忍不住想念起导师,如果是他,一定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想到这儿,她的心一缩,好吧,如果她家导师真的在这里,看到她这么狼狈的躺在麻瓜的医院里,一定会给她灌上足够多的魔药,然后将她拎起来,扔去地下室禁闭。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些砸招牌,身为一个魔药大师,还是一个经历过残酷战争的魔药大师,居然会忘记补充随身空间里的魔药,特别是白藓这样被列入前三的应急魔药,果然是安逸太久让她忘记了谨慎。
“......”听着刘凡旭刻意压低的抽气声,瑞德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身上的麻药早已经褪去,当然会很痛。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手指避开输液管儿摩挲着她的手背。和三天前的惊吓不一样,这一次是真的差点儿失去她,他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些过程。刘凡旭听到耳边属于瑞德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促,动了动指尖挠着他手心,用仿佛破碎一般的沙哑声音说道“斯潘塞,你救了我,无论我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哪怕是濒临死亡,你都救回了我。斯潘塞,只要有你在,我无所畏惧。”
瑞德闭上眼睛,泪珠顺着睫毛滴落,他张了张嘴唇,低哑的嗓音呜咽着“可是你差一点儿就——”刘凡旭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的强调着“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个冰冷的冬天,或者像今天这样死在一个变态的手里,但是我现在有你,你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倾尽所能的救我,而你也确实做到了。所以,不要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斯潘塞,你救回了我,我还在你的身边。记得吗?我的命是你的,你不许,我就不离开,我保证过,你也保证过。”
听着她的声音,瑞德闭着眼睛,思绪混乱,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无法释怀。刘凡旭躺在血泊里的模样,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那一刀一刀的刻痕痛彻心扉。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幕的绝望,她说他会倾尽所能的救她,是的,他确实做到了,但是如果他们当初并没有接手这个案子,刘凡旭是不是就会,无助的躺在从自己身体流出的血泊里慢慢的死去,因为他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如果是那样他甚至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能保护自己挚爱的人,那么他做fbi的意义何在?
他是个天才。从小他就知道,他能做到大多数人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他选择成为一个fbi,他放弃用他的智慧造福科学。可是如果这份职业让他连初衷都无法实现,那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还在那里?“为什么,阿迦,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或许他做一个科学家更有价值。刘凡旭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为什么呢?斯潘塞,为什么?你没有强壮的体魄,没有过人的胆识,没有神准的枪法,在很多人眼中你不根本不像个fbi。”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听见瑞德怨念的轻哼,她弯起嘴角,接着说道“但是,你有一颗无人能及的大脑,你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线索,你能计算出别人计算不出的测绘,你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知识量。”当然还有你心中那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守护正义得勇气,这份想要守护别人的心情,让你走到了这里。她偏了偏脑袋,用脸颊撞了撞他的鼻尖“嗨,你是我的英雄,斯潘塞,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记得吗?”
“我知道。”斯潘塞的嘴角轻轻弯起,画出一抹幸福满足的微笑,他勾着她的手指,难得语速轻缓的说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他反复的确定着这一刻的真实,只因为心中最重要的存在正躺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他悄悄凑近她,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发誓,我会保护你的,阿迦。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带离危险,你会始终安好。”刘凡旭轻笑出声,却□□涩的嗓子呛到,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带动腹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眼角溢出泪水。她左手紧紧握着瑞德的手指,输液管插入她手背的针头因为她忽然紧握成拳头,倒出鲜血,右手抬起摸索着想要摘下氧气罩。
瑞德慌忙支起身,抬手摁着刘凡旭的肩膀,防止她过大的身体动作撕裂伤口“阿迦,放松,阿迦,放松。”刘凡旭终于扯下了覆盖在口鼻上的氧气罩,她疼的一身冷汗,将手中的氧气罩丢向一边,抬手拉住瑞德的衬衣“斯潘塞,咳咳,给我倒点儿水好吗,我的嗓子太干了。”瑞德皱着眉,语速极快的说着“这是阿托品一类的m胆碱受体阻断药物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它会抑制腺体分泌,所以口干很正常,阿迦。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她眨眨眼睛,委屈的看向瑞德,虽说咳嗽已经平息下来,但是嗓子还是很难受。不仅如此,伤口也是嚯嚯如火灼烧一般的疼着。
瑞德受不了的扭开头,抿着嘴唇嘟囔着“阿迦,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是为你好,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不过,我可以想些别的办法。”说着,他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走到茶桌前,倒了一杯水,又从药盘里拿出一包密封的消炎棉球,撕开抽出一根,在水杯里沾了沾,然后端着水杯,拿着消炎棉球,走回她身边。瑞德俯身趴在她眼前,用沾了温水的消炎棉球一点点的擦拭着她的嘴唇。他认真的表情,逗得她只想笑,察觉到她的心思,瑞德严厉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再有大幅度的动作,她乖乖的眨巴着眼睛,听话的眯起眼睛假寐。
闭上眼睛,刘凡旭在心里吐出一口气。瑞德恐惧、害怕,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祸兮福兮,福祸相依。她听到了死神的脚步,体会了死亡的绝望,但是她也见到了那个她最想见到的人。她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也许是生死彼岸的交界,无论如何,他等在那里,给了她一次生的机会,她会铭记于心。
“斯潘塞,我在这儿几天了?”她忽然睁开眼睛,抬手摁住他那只正捏着消炎棉球擦拭她嘴唇的左手“你怎么守在这儿,案子解决了吗?”瑞德抿着嘴唇,脸色有些不好的解释道“解决了”他抬眼看了下她的反应,然后接着说道“凶犯被发现死在一个自然形成的土沟里,显然是他夜晚在森林里狂奔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摔断了脖子。我们仍然没能查出为什么他的个人信息那么离奇,这简直是件悬而未决的疑案,哪怕这个凶手已经得到了上帝给予的惩罚。”
上帝吗?刘凡旭垂着睫毛,掩住眼底的复杂。那个男人是不被祝福的存在,上帝没有收留他,梅林也弃他不顾,他就像个游荡在世间的亡魂。弗兰克斯库克差一点儿就杀死了她,但是她却无法真正憎恨他。他无法控制那个已经疯狂的意识不伤害她,却能用最后的决心选择死亡。她知道他的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谁又能说这样的结局对他不是一种解脱呢?他用他自己的方式,让他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刘凡旭的指尖摩挲着瑞德的衬衣布料,垂着眼帘,小声呢喃着“也许,对这个男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瑞德皱着眉头,抿了下嘴唇,不确定的反问“为什么这么说?”她摇了摇头,笑眯眯的回答“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一个疯狂的人,最渴望的可能仅仅只是得到一息安宁吧。”
☆、第31章 三十一
爱是命中注定,我们无法独自找到人生真谛,需要和爱的人一起。
刘凡旭的指尖摩挲着瑞德的衬衣布料,垂着眼帘,小声呢喃着“也许,对这个男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瑞德皱着眉头,抿了下嘴唇,不确定的反问“为什么这么说?”她摇了摇头,笑眯眯的回答“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一个疯狂的人,最渴望的可能仅仅只是得到一息安宁吧。”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谁又能真正知道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们处于那种感觉的时候,已经无法开口告诉我们真相。”瑞德蹙着眉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刘凡旭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笑容微敛“那么,你是得到了一个长假?”他垂下眼皮,回避她的注视,抿着嘴唇,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模样。她轻轻叹出一口气,掌心贴着他的脸颊,轻声建议道“那么这个周末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吧,你说过要带我去见你的母亲。”
瑞德眨眨眼,终于正视了她的目光,不过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激动、欣喜还有怀疑,他开口质疑道“嗨,阿迦,要知道今天已经是周五,你现在刚刚动过手术需要躺在病床上修养,虽然我很高兴你说周末去看妈妈,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刘凡旭张张嘴,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看了眼瑞德的眼睛,忽然弯起眼睛,露出一个虚弱的但是却很开心的笑容“我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斯潘塞”她神秘的压低声音,拽着瑞德的衣襟迫使他靠近,凑到他耳边说道“从小我就发现,我身体上的伤口比别人愈合的要快。相信我,明天下午,或许我真的能陪你去拉斯维加斯。”瑞德仍然不赞同的皱着眉,他抿着嘴唇,一副你在逗我玩儿吗的古怪表情“嗨,阿迦,这不科学,你知道这不科学,事实上虽然表皮再生在24~48小时内便可将伤口覆盖,但肉芽组织在第三天才能从伤口边缘长出并将伤口填满,5~6天胶原纤维才能形成,你这个时候才能将缝合伤口的线拆除,2~3周才能完全愈合,即便如此也会留下一条线状瘢痕。所以你想要在明天下午就痊愈,这是不可能的,无论你伤口愈合的速度有多快。你最起码需要静养2~3周的时间才能做长途旅行。
”
刘凡旭郁闷的嘟着嘴,她皱着眉眼,苦恼的说道“嗨,斯潘塞,我不要一直呆在洛杉矶的医院里,我知道你还要回匡蒂科,我想要和你一起回去,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非常不满的抗议道“所以,我总要经历一次长途跋涉,这是注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呢,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好了,斯潘塞,我们可以不坐飞机,公路旅行怎么样,你以后的假期会越来越少,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把握住现在不好吗?”说到最后她的眼睛笑成了两弯钩月,嘴角也高高的扬起“还是说,斯潘塞,你不会开车?”
“谁说的,事实上,我刚上大学就已经能够独立驾驶了。”瑞德不满的反驳,刘凡旭握住他的指尖,安抚道“是是是,我怎么会忘记你是个天才这件事呢,不过,你刚上大学的时候几岁?14岁还是13岁?”瑞德皱眉,语速极快的回答“是14岁,但是因为我不到法定年龄,所以国家不给我证件。嗨,不要转移话题,阿迦,我还没有同意。”她眨了眨眼睛,很无辜的嘟着嘴,一副你居然揭穿我了我很不高兴的样子。瑞德皱着眉,扭开头,不满的嘟囔“嗨,阿迦,你又在耍赖,好吧好吧,但是要看你的伤口愈合程度确实达到了我的标准,你知道你瞒不住我的。”当然会让你满意,刘凡旭的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如果不是担心太不合常理,她甚至可以让那道刀口在明天连痕迹都没有。
瑞德看她笑得开心,动了动嘴唇接着说道“而且,你其实不必那么着急,我暂时不会回去匡提科。”刘凡旭一愣,她抿着嘴唇没有追问瑞德为什么暂时不回匡提科,他没有和他的队友在一起,而是一直守在她身边,也许是从霍奇那里拿到了很长的假期,也许是别的原因。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干涉瑞德的决定。而且她很确定一点,那就是她知道他终究会回去bau。她的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瑞德属于bau,他是那里的一份子。无论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无论在bau会经历多少伤痛,无论朝夕相处的队友是不是选择离开,瑞德都会是坚守到最后的那个人。他始终是个固执的孩子,而不变的是,她会始终伴他左右。
抬手戳了戳瑞德鼓鼓的脸颊,他睡着的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孩子,左手指尖被他牢牢的攥在手心里,她没有抽出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手指,她看着他的五官轮廓,心底的满足淹没了所有的悲观情绪。她默默地蠕动嘴唇,无声的说着:我发誓,斯潘塞,我会保护好自己。因为现在的刘凡旭,不再是导师离开后,那个在黑暗中孤军奋战的游魂。她有瑞德,她的生命牵动着他的心,她答应过他,要始终陪着他,所以她绝对不会再让他目睹一次她的死亡。邓布利多教授说的是对的,只要活着,她就还有机会。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掩埋了瑞德的羞涩,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在刘凡旭身边醒来的时候,反而主动亲吻了她的额头。刘凡旭眨眨眼睛,随后笑咪了眼。她在瑞德走进洗手间后,动了动指尖,充盈的魔力顺着咒语施展的方向抚摸着她的伤口,不消片刻,折磨了她一夜的疼痛被抽离,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她掀开被子拉开衣服看着白皙滑腻的腹部,头疼的发现,她似乎用力过猛,连伤疤也一并去掉了。听见洗手间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她立刻在原来伤口的位置施加了一个混淆咒,用来掩饰已经完好无损的腹部以蒙混今天的伤口检查,看着瑞德仍然不掩担心的神情,她愧疚的在心里不停地说着抱歉。
现在刘凡旭知道,最痛苦的不一定是身怀伤痛的时候,反而是现在看着瑞德担心的眼神,内心备受煎熬。明明已经痊愈却不敢将真相告诉他,还要努力压抑自己的微表情,瞒过他的侧写装出一副忍痛虚弱的模样。她以为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地积攒出足够的勇气,告诉他她是个巫师。可是事实恰恰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爱上了他,并且会越来越爱,这反而加剧了她对于事实的恐惧,她恐惧着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她恐惧着他知道真相后不能原谅她为了圆谎做出的一系列的欺骗。是的,欺骗。
原来谎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她怀着深深的负罪感,看着瑞德的眼睛,似是漫不经心的试探道“斯潘塞,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巫师的存在吗?”瑞德皱了一下眉,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我知道,阿迦,你最近在研究炼金术式,你在为这个着迷。好吧,这不怪你,曾经牛顿也为这个课题倾注了大半生的精力和心血,他的后半辈子都在用数学和物理证明上帝是否真实存在。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他是错的,也并不是说你也是错的。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事情,我无法用科学佐证事物的绝对性,从哲学的角度来看,世间是没有对错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不相信,而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秉持着怀疑态度?”刘凡旭迅速概括了他的意思,她太急于知道他对于这些未知事物的看法,所以她打断了他的话,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瑞德显然也意识到了刘凡旭的急躁,他皱着眉头,询问道“嗨,你怎么了,阿迦,这个话题你真的这么在意吗?”她没有移开目光,直视着瑞德的眼睛,心下不安却强装镇定道“不,我只是突然很好奇,假如我是个女巫,你会怎么样,斯潘塞,你会像中世纪的人们那样认为我是个恶魔坚持要烧死我吗?”
瑞德摇摇头,皱着眉,语速极快的纠正道“中世纪所谓的猎巫,不过是对一群普通女性的残忍虐杀。那时候女人的社会地位低,男人会把自己的失误和弱点归咎于女人。甚至因为当时生产力的简陋、过度依赖自然因素造成的生存中遇到的各种困境,比如饥荒、流行病、天灾等等归结于女人,男人们需要一个转移责任的借口。不仅如此,这个通用罪名还能用于泄私愤报私仇,甚至因为嫉妒和求而不得就可以引发某个女人的惨死。总之,在当时的那种情况,是巫师会被烧死,不是巫师会被沉湖淹死。”他看着她因为他的话,逐渐暗淡的眼神,下意识的改口道“好吧,你说的是一种假设,这没什么,虽然很不科学。但是,我想说,不会,我不会将你烧死,你怎么能以为,我会因为一个愚蠢的理由,将你送上绞刑架,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活活烧死?这太愚蠢了,阿迦!”
☆、第32章 三十二
爱是命中注定,我们无法独自找到人生真谛,需要和爱的人一起。
瑞德摇摇头,皱着眉,语速极快的纠正道“中世纪所谓的猎巫,不过是对一群普通女性的残忍虐杀。那时候女人的社会地位低,男人会把自己的失误和弱点归咎于女人。甚至因为当时生产力简陋的、过度依赖自然因素造成的生存中遇到的各种困境,比如饥荒、流行病、天灾等等归结于女人,男人们需要一个转移责任的借口。不仅如此,这个通用罪名还能用于泄私愤报私仇,甚至因为嫉妒和求而不得就可以引发某个女人的惨死。总之,在当时的那种情况,是巫师会被烧死,不是巫师会被沉湖淹死。”他看着她因为他的话,逐渐暗淡的眼神,下意识的改口道“好吧,你说的是一种假设,这没什么,虽然很不科学。但是,我想说,不会,我不会将你烧死,你怎么能以为,我会因为一个愚蠢的理由,将你送上绞刑架,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活活烧死?这太愚蠢了,阿迦!”
刘凡旭专注的凝视着瑞德棕色的眼睛,那里面有她最喜欢的光泽,她抬手描摹着他的眼眶,看着他轻轻闭上眼睛,握着她的手贴着她的掌心,她咧开嘴唇,无声的笑着,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快“斯潘塞,你是对的,这太愚蠢了。你简直是个奇迹,亲爱的,是的,我要告诉你,我是个女巫,来自英国魔法界,一个古老的传承了千年的魔法世家,最早甚至可以追述到梅林时代。不过,那都是过去的辉煌了,如今这个家族只有我一个人。”瑞德动了动肩膀,低声笑着“阿迦,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告诉我,因为你是个女巫,所以你会很多魔法,包括如何快速愈合伤口,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他抬起头,伸出手指轻柔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得意的说道“哦,这个动作我早就想做了,好吧,你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想要陪我去拉斯维加斯,我知道,但是我们还得经过检查才行,我必须确定你真的可以负担那么长久的舟车劳顿,不然我是不会妥协的,所以,我的女巫,即使你会魔法,也不能逃避检查。”
一定是她开口的方式不对!刘凡旭目瞪口呆的看着瑞德得意的笑脸,缓缓收回双手,拉住被子,抬起盖住脑袋。梅林,请还给她被瑞德笑掉的勇气,她发誓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告诉他的。瑞德皱着眉头,猛的扯掉刘凡旭蒙在脑袋上的被子。他烦躁的抿着嘴唇,为刚刚看到她被白色的被子整个盖住时那一瞬间的联想气恼。面对她疑惑的目光,他僵硬的开口“求你,阿迦,以后都不要蒙着头,求你。”看到她的眼中滑过恍然,他狼狈的低下头,垂下眼帘,挡住眼底涌起的泪意。
“好的,斯潘塞,我以后都不会这么做了。”刘凡旭心疼的看着他的面庞,几天没见,他更加消瘦,胡子茬覆盖住了他的半张脸,眼底是乌青的阴影,又黑又厚的眼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颓废,她颤抖着嗓音承诺着。她知道她这一次险些丧命,给瑞德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他需要时间来愈合心中的伤口,而她会陪伴着他直到他完全释怀。她眨掉睫毛上的泪珠,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掌心的温度贴合着他的体温“看,斯潘塞,我在这儿。我是个女巫,我会魔法,所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