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坐在天棚的横梁上,朝下面看了一眼;林遥在同时抬起头……
视线在空中交汇,眼神中是满溢的对彼此的信任与支持。
此时此刻。留守在特案组的叶慈和唐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十来个监视屏幕。唐朔不停地擦着汗,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与紧张。叶慈还在接听电话,神色一反平日里的冷静淡定,凝重而又焦急。
“再去确定,圈好范围。”叶慈点开笔记本的电子地图,“封锁周围五条街……至少五条街,人手不够去找唐老二。”
“大兵哥,找到了?”叶慈刚刚挂断电话,唐朔便急着询问。
叶慈的眉头皱的几乎打结,说:“还不能确定,只是有了线索。看位置,距离展览馆不远,应该就是林岳山。”
说着,叶慈将电子地图扩大,指着一个标记说:“我的人在这里发现一架直升机,仓库里锁着的。”
“直升机?”
私家的直升机都需要登记在册。而且,本市有财力弄一架私人直升机的寥寥可数。赶巧,这几个人唐朔都有些关系。
“不对啊……”唐朔嘀咕着,“大兵哥,如果是私家直升机就会有编号。能不能让你朋友溜进去,看看那架直升机的编号。”
很快,那边的兄弟发来一串编号。唐朔推开了身前的移动桌,说:“我得去组长办公室查。这个房间的电话权限不够。”
葛东明的办公室简直乱七八糟,唐朔终于在一堆文件里把电话挖了出来,因为过于焦急听筒掉了下去。唐朔直骂自己不淡定,蹲下去捡起听筒的时候,看到柜子的锁是打开的。
“大兵哥,大兵哥!”唐朔风风火火跑回监控机房,“组长办公室的密码锁开了。那个,雨辰的那个仪器不见了。”
“仪器不见了?”
“对。就是组长从联合研究所带回来的那个。”
叶慈愤愤咬牙,痛骂一声:“该死!现在来不及找了,编号你查到没有?”
“没登记过的。”唐朔坐回自己的位置,“本市就两架私人直升机,都不是这个编号。我也查了其他省市的,压根没有这个。肯定是林岳山的。”
“我去。”
啊?你怎么去?你走路都不利索,你怎么去?
在唐朔狐疑之际,叶慈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胶袋,从里面取出一块黏黏糊糊、土黄色的东西。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唐朔一个跟头。
叶慈手里的药他都见过,但是这个东西还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某种药,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黏黏糊糊的一坨被叶慈用手揉开。随后,撕开了包着伤口的纱布。唐朔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暂时可以行动自如。”叶慈把黏糊糊的一坨糊在伤口上,“大约能坚持三个小时。”
“副作用呢?”光是闻那味道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没有副作用他就去跳河!
叶慈打定主意不提副作用。糊完了药,再缠好纱布。不顾唐朔的急切,俯□摸上他的脸,“这里,你一个人没问题的。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唐朔眼巴巴地看着叶慈,想拉住他,却知道孰轻孰重。他下意识地叫着:“大兵哥……”
“放心,我一定回来。王十/八就在隔壁,把他锁上。仪器不可能是内部人偷的。”
十/八?可能吗?
下午14:55
主会场两百人的座位座无虚席。辛禹的演讲已经过了五十五分钟,距离中场休息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潜伏在各处的人随着时间的临近,越发紧张。
司徒彦和文堂负责守在演播室,他们表现的很轻松,但手心不停地冒着汗。文堂看着墙上挂着的电子时钟一秒一秒地跳动。
“我好像说了很多没用的话。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啰嗦。”辛禹以一句玩笑结束了上半场,“接下来我们都休息二十分钟吧。二十分钟后我会跟大家讲一个小故事。一个我还没见到的男孩的故事。我必须说,奇迹还是存在的。”
大屏幕切换到原来的多维画面,音乐也随着画面清扬起来。两百个听众开始热烈的讨论,看得出,也听得出,他们极为兴奋。
而隐藏在各处的人已经竖起耳听,听辛禹的脚步声走进了休息室。助手跟着进去,关上门的时候按照谭宁事先交给他的方法,在门锁上启动了感应系统。不管林岳山从什么地方进入房间,总控制室都会发出警报声。
葛东明掐算着时间,“小林、亮子你们行动;谭子、唐二你们做好外围防护;司徒,准备好了吗?”
各方人接连回应,“OK。”
司徒刚刚把声音传递过去,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了起来。看到是叶慈的号码,为之一愣。急忙接听。叶慈告诉他,在距离展览中心很近的仓库里发现一架直升飞机,唐朔查了编号,这架直升机不在编号系统里。很有可能是林岳山用来跑路的。他现在正赶往仓库。
“我朋友也在展览中心附近找到些林岳山的线索。”叶慈说,“只说看到个人很像,跟踪不到五分钟失去目标。现在大范围查找。我让他们封了附近五条街道。”
司徒蹙蹙眉,“那边人手够吗?”
“只找人勉强够,如果林岳山带着那个狙击手就会很麻烦。”
“继续找,随时联络。”
叶慈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他说:“司徒,东明从联合研究所带回来的那个仪器,不见了。”
司徒:……
“司徒?”
“啊,我听着呢。那边的事你别管,去看看那直升机怎么回事。”
挂断了叶慈的电话。司徒看了眼时间。15:03。
辛禹慢慢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墙上的电子时钟。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三分钟里辛禹竟然一动没动。过于紧张和专注的状态让他非常疲惫,仰靠在沙发上,长吁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徒彦等人已经转移到监控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里的辛禹。十分钟过去了,如果他没有分析错误,林岳山马上就会出现。
他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司徒彦不断地告诉自己。
从挂断了叶慈的电话开始,司徒一直在冒汗。他耸起肩头蹭掉额头上的汗水,警告自己冷静下来。盘恒在心里的不安就像一百只老鼠抓挠着他的五腹六脏。他不断地寻思着,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如此忐忑?如此没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