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铭柏下班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斜躺在沙发里,蜷缩着,像只慵懒的小猫。
她在这五年里,确实慵懒了许多,多半是自己将自己变成这样子的。不问世事,不理不睬,不骄不躁,不吵不闹,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是安静地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呼吸,安静地活着。
他知道她是被伤害得太深,抗拒面对,疼她,很心疼她,所以他宠她,宠到了骨子里。出差在外地或是出国去洽谈,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一定有珠宝手饰送给她。她笑着收下,却很少见她戴,他知道她不感兴趣在敷衍他,但他并不生气,他以他的方式宠她爱她。只要一有空闲,他就拉着她出国去玩,法国的普罗旺斯,印尼的巴厘岛,印度的泰姬陵,意大利的威尼斯还有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这些唯美的具有美丽传说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足迹。只有在那里,在那些美丽的地方,清晨或傍晚,他才能看到她瞬间的情绪绽放。他也会在那时快速捕捉她的美丽,留存在他的相机手机里。
“世界上有七十二个最美的地方,我都要带你走一遍。”站在普罗旺斯紫色的薰衣草前,他拥着她,轻声耳语。
“那会累死的。”她说时抱怨,可他知道她的唇角含笑。
“我记得你很想去马尔代夫,明年我们去那里。”还没有成为他的女人时的闲谈,他记得她提起过,眼里带着明媚,那种明媚让他迷恋。
“你记错了,我不喜欢那里。”她拒绝得很快,但她回过头看他的时候,唇角含笑。
他那时的眸光暗淡下去,深情地含住她的红唇。他的记性超好,这一点,他不想提醒她。
游玩的时候,她总是漫步在海边,坐在海边,站在海边,迎着风,沐浴着阳光,恬淡而美好,偶尔会笑,他知道那时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后来,他带她去的地方,一定要有海,那样他才会看到她舒心的笑。
回到国内,周末有时出去,也会到海边。为此,他买了一艘游艇,取名吾初号。朋友听说了,消息又传了出去,人人都羡慕他的女人。
只是以初真的爱慕这些虚荣吗?如果爱,那么她便不会选择他,做一只金丝雀。
他了解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的爱得不到回应,即使她会说“爱啊”,他却知道她谁也不爱,连她自己也不爱。他爱得空虚,不踏实。
有时,他真的希望她可以像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那样,开着明贵的跑车,穿着高档的品牌服饰拎着lv的包包,化着精致的妆容,每天每天乐此不疲地去各大商场里刷卡再刷卡。如果那样,他还会踏实,至少那样,他会觉得她依附于他而活着。
可甯以初偏偏不那样,她深居简出,慵懒得不行,衣服手饰鞋子包包,若不是他带着她买来或送来,她从不出门去逛,更别提刷卡了。他给她的白金卡,他从来就没收到过任何刷卡记录消息,五年来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要跟我?”他曾提着忐忑的心,问她。
“因为你愿意养我啊。”她回得坦然。
“还有呢?”
“还有我愿意让你养。”
她不说实话的时候,靳铭柏知道,她会变成以前的那个甯以初,狡猾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