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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疏在以前学校的所作所为很快在学校里传开,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不能惹的小霸王,家里有钱有势,人又能打,外面一帮兄弟,于是欺负江舟的人在沈疏的威压下也没有了。
    江舟过了一段相比较而言顺坦的学校生活。
    不过……
    “小跟班,我饿了,去给我买吃的”沈疏趴在桌子上,用卷成一卷的百元大钞戳江舟的手臂使唤他。
    像这样的要求江舟一天能听到十七八次,什么我渴了去买饮料,我累了给我捶腿,我作业没写你帮我写了,要考试了你借我抄抄,我要睡觉帮我打掩护,等等等等。
    江舟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笔,夺过沈疏手里的钞票跑去了商店,忍无可忍地随便买了几袋面包,又迅速地跑了回来。
    把面包从沈疏的头顶上空投下去,砸的沈疏一激灵,猛地坐起身来,问他:“怎么了?”
    江舟不搭理他,闷气坐回座位上,不一会儿,啪的甩到怀里一袋面包。
    往沈疏那一看,沈疏在挑面包,他把水果酱夹心的三明治留下,把里面加肠或肉松的扔给他。
    “多吃点肉,你看你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沈疏说。
    做沈疏跟班的第一好处就是没人欺负,第二好处就是吃,沈疏总爱让他去买零食,然后分他一半,还喜欢带一些好吃的给他。
    江舟早上没吃饭,本来就饿得很,拿起一袋面包打开,狼吞虎咽地咬了一口,嘴上还要嘟嘟囔囔地跟沈疏较劲:“这个加工肠里面全是淀粉,根本没有多少肉,还有这个肉松它……”
    沈疏忙打住他:“行了行了,放学我带你去吃烤肉,这回多了吧,没假肉吧”
    江舟疯狂地吞咽,几口将一个面包吃个干净,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打开第二袋,又咬了一大口,听见沈疏的话,默默低下了头,小声道:“我要打工”
    “你怎么又打工”沈疏颇有意见地撅起了嘴。
    江舟突然想起买东西剩的钱还没有给沈疏,忙掏出来递过去:“对了,找的零钱”
    “赏你了,我不喜欢揣零钱”沈疏了无生趣地趴回桌子上。
    江舟小声嘟囔:“钱多人作怪”
    也许江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面对沈疏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充满勇气,无畏无惧,不再怯懦软弱,他会小声嘲讽,会不耐烦,会大喊大叫,会摆明了发脾气。——
    晚上放学后江舟狂奔去他打工的烧烤店,他要在那里工作到凌晨才能回家,这个时间段的客人最多,总是忙得闲不出手来。
    可是今天他去烧烤店,老板却让他穿布偶装扮熊本熊去招揽客人,因为对面也开了家烧烤店和他们抢人,老板便想出了这一计策。
    他穿着布偶装,步伐笨拙,有不少路人被吸引和他合照。
    在川流的来往人群中,江舟的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不禁被牵引,在视线锁定的方向,沈疏隐藏在人群中。
    他目光有些呆滞,没了平日里张扬的神采,看上去很悲伤,江舟觉得自己想多了,沈疏没有理由悲伤也不像是会伤心的人,可是他却移不开眼。
    身体不受控制地靠近过去,挡在沈疏前行的道路上,欲言又止。
    他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了又要说什么,直到沈疏走到他面前和他撞上,沈疏才像刚看到他一样慌神抬头看他,满脸失落的表情化成了疑惑。
    沈疏愣怔了一下,转而笑了,他说:“今天我生日,你能不能跟我说句生日快乐”
    江舟张口欲言,声音卡在喉口不上不下,最后化成了无声。他张开手臂抱了抱沈疏,碍于身躯的巨大,短小的胳膊只够到沈疏的肩膀,就轻抚似的拍了几下。
    待放开时,沈疏的眼睛红了,像哭过一样,他笑着道谢:“谢谢你,可爱的熊先生”
    他望着沈疏挥手跟他错身告别,看着那个身影被人流吞并,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低头看见布偶装上被泪水洇湿的一小片布料,心里绷紧的弦突然断裂,追了上去。
    拖着沉重的身躯,迈着艰难的步子,累得后背尽是汗,头发都被汗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脸上,他努力地伸出手,奈何体力不支脚下没站稳,身子向前扑倒,摔了个面着地,布偶的头掉落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
    圆鼓鼓的肚子撑着他的身体,起不来也下不去,就像乌龟仰躺翻不过身一样,双手双脚弹动。
    尴尬之际,一双红色帆布鞋走进他的视线,他使劲仰头往上看。
    沈疏坏笑着跟他打招呼:“哟,可爱的熊先生”
    这个人果然好气人!他想。
    ——
    烧烤店的员工休息室里,江舟揉着红肿的脚踝闷闷不乐,一跤就扭脚,他是多倒霉,郁闷地看了眼旁边默默打手游的沈疏,心火更旺。
    都怪他!
    店长走进来,看了眼江舟的脚踝,皱眉道:“小舟,你脚没事吧?还能干吗?不行就请假回家吧”
    “我没事,我还能干”江舟忙道。
    沈疏欠欠地伸手在江舟脚踝上按了一下,疼得江舟大叫:“啊”
    “你干什么?”江舟怒喊。
    “都这样了还干,你是疯了,请假”沈疏语气强硬,略带威胁的意味。
    江舟不是三好员工,能偷懒他也想偷懒,但是不干就少了一天工钱,他姨母知道又要打他了,他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请假今天就没工钱了,那我岂不是白干了”
    “你钻钱眼去了,我给你还不行吗”沈疏像看不争气的儿子一样看着江舟。
    “我不要你的”江舟倔强道。
    沈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头问刚进门的店长:“喂,你是店长吧?”
    店长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嗯”
    “我买他一晚,价格是他工钱的五倍,你照常给他工钱,不算他旷工”沈疏伸手按在江舟的脑袋上,使劲地揉乱江舟那有些长的黑发,直到头顶一根根呆毛竖起,他才心满意足地放手。
    “你……有病啊”江舟气得语无伦次。
    沈疏似笑非笑地挑逗他:“你的今夜归我了”
    江舟不禁腹诽:这话说得跟他卖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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