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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彪形大汉把沈疏的双手绑紧,心有不安,问道:“沈哥,真要这么做啊?”
    “小爷要好好惩治他一下,让他老捉弄我”沈疏抖动着肩头,示意大汉从他上衣口袋里拿手机“拿手机给他打电话”
    大汉看了眼旁边贼眉鼠眼的高瘦男子,高瘦男子唉声叹气传达内心的无奈,大汉生无可恋地再去寻求其他人的意见,渴望有一个人站出来顶着巨压拒绝沈疏,这眼神还没飘过去呢,沈疏就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
    他一踉跄,脚步一蹦跶,动作犹豫,吧唧吧唧嘴,视死如归地从沈疏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时倦的电话。
    嘟嘟嘟几声后是时倦性感的嗓音:“你晚上来吗?”
    “你就是他男朋友?准备拿钱赎人吧,地址稍后会发给你,要是敢报警,你就等着见半个尸骨吧”大汉一秒色厉内荏变得硬气起来,语气蛮横无理像极了绑架犯。
    时倦那边静悄悄的,半响才传出时倦犹带颤抖的声音:“他怎么样,让他说话”
    “说话”大汉故作暴躁地喊道。
    沈疏投给大汉一个nice的眼神,酝酿情绪对着电话娇滴滴道:“倦哥,救我”,清澈干净的声线中含混丝丝哭腔,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别怕,等我”
    大汉手疾眼快地挂掉电话,把地址给时倦发了过去。
    片刻后——
    车灯照亮了前方漆黑的路,时倦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一群蒙面“绑匪”瞧见光亮,纷纷站起身做好备战准备。
    这地方处在旧城区废弃工厂的旁边,荒废破损的仓库交错,荒无人烟,外围还有一圈铁栅栏围着,仿佛要将此地隔离。
    时倦钻进铁栅栏,进到一间仓库里,三名绑匪见他来纷纷迎上前去,另外两个绑匪挟持着沈疏。沈疏眼眶红红的,一脸不屈。
    时倦表情凝重,在“绑匪”面前站定:“钱我拿来了,放人”
    “你说放就放啊”大汉在时倦身边绕圈圈,手里的匕首在指间旋转,刷的停下来,收回了鞘里。
    “你们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们,先把他放了,我来做人质”时倦面无表情,镇定非常,指尖却止不住的颤抖,眼神死死地盯着抓住沈疏的两个绑匪,眼眸暗泽流转,危险的光芒在闪烁,仿佛一头随时失控的猛兽,不知何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住绑匪的头。
    “我就看你不顺眼”大汉抬手一拳招呼在时倦脸上。
    时倦的眼镜被揍飞出去,嘴角破了口,向外淌着血,他稳住身子抹了把嘴角的血,红色的血痕在他白皙的手指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沈疏狠跺一脚,踩在他身后抓住他手臂的绑匪脚上,小声道:“告诉他别打脸,打坏了我弄死他”
    被沈疏踩了一脚的瘦小绑匪疼得龇牙咧嘴的,险些要哭出来,连忙挥手招呼大汉,用肢体语言传达沈疏的信息。
    他一手捂着脸一手向前摆动,想要告诉大汉不能打脸,大汉似懂非懂地一点头,蠢蠢欲动地握了握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汉又一拳打在时倦的肚子上,时倦闷哼一声,手上的箱子脱手落在地上,他微微弯腰捂住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咬了下嘴唇,强撑着平静无常的脸抬头看沈疏,嘴角往上一扯淡淡地笑了,似乎是牵动了破损嘴角的疼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疏看见时倦那副样子,急得上蹿下跳,狠踩瘦小绑匪的脚,凶狠的眼神投过去,小声道:“轻点打,打坏了我刨了你家祖坟”
    瘦小绑匪连连委屈,关他什么事啊!他忙不迭招呼大汉,大汉回头,他又一顿肢体语言,先用拳头猛击自己的手掌,然后摆了摆手表示这样不行,再用拳头轻轻击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对着大汉比了个ok的手势。
    大汉回他一个ok的手势。嫌弃他打得轻,那是他还没放开手脚。
    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旁边高瘦男子靠墙,一只脚悬空,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脚边的玻璃酒瓶,这声响把大汉的视线吸引过去,用武器他是不屑的,但如今有任务在身,只好得罪了。
    他捡起啤酒瓶子,豪气地一甩手,瓶子砸在时倦的后颈,当即溅出了血,时倦身形不稳,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温热的液体染了他满手。
    他拿到眼前一看,红彤彤的一片,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沈疏心头一紧,两脚并用,踩在抓住他手臂的两绑匪脚上,“啊”的两声尖叫迭起,手臂上的两只手随声松开,沈疏冲过去,一脚踹在大汉腿弯上,大汉脱力跪下,他又一脚踹在大汉屁股上把大汉踹趴下。
    大汉疑惑地爬起来,看见沈疏着急忙慌地凑到时倦身边,一下子醍醐灌顶反应过来——该撤退了,想到此他飞速撤离现场,其他绑匪亦跟随其后逃离。
    时倦晃了晃头,眼前一片模糊,他此刻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听见沈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呆呆地望过去,视线好似被蒙上一层纱,只瞧得清沈疏的大概轮廓。
    身子渐渐没了知觉,眼皮越来越重,他累得闭上眼,耳边好像有风声吹过,然后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医院里的消毒药水味充斥着人的鼻腔,在豪华单人病房里,沈疏来回踱步,医生说时倦没有大碍,只是外皮破了个口子,缝几针就可以了,但沈疏心发慌不放心,万一醒不来变成植物人了呢,或者醒来失忆了呢,或者傻了呢瞎了呢。
    他焦急地等待着时倦醒来随手给大汉他们呼个电话,把怒火对着大汉他们发完仍不觉舒坦。
    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他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这群混蛋走的时候居然不把绑他的绳子解开,他费劲巴力用破碎的玻璃碎片割开的。
    气死他也!
    轻轻的气体回流的声音,卧躺在病床上的时倦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半睁开眼睛,环视一周明白自己是在医院。
    脚步声渐近,在他身侧回响,循声望去,一张白的吓人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沈疏脸色惨白如白纸,额头沁着密密一层冷汗,见到他醒来紧皱的眉微微舒展开,嘴唇紧抿泛着白。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时倦问。
    时倦劈头盖脸一句话把沈疏心里那点柔软都揉碎了。他不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嘴里泛苦,像药片在舌面上化开。
    他从没被别人这么挂念过,他被这炽热的关心烫的不知所措受宠若惊。
    沈疏坐到床边,惨白的脸渐渐恢复了气色,存了好多要说的话滑到舌尖一股脑咽了回去,干巴巴道:“我没事,没受伤”
    “疼吗?”沈疏伸出手指轻碰了一下时倦破损的嘴角。
    时倦笑了笑没说话。
    沈疏心里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时倦,可道歉的话该坦白的话都说不出口,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难受的厉害。
    他俯身将额头抵在时倦的肩膀上,说:“我疼,时倦,我特别疼”
    时倦的双手环上沈疏颤抖不止的背,紧紧抱住他。
    时间停留了一瞬,温情转瞬即逝,沈疏推开时倦直起身,将脸别向他处,死不承认道:“你别误会,我被玻璃碴子划破了手,所以疼”
    时倦闻言抓起沈疏的手拿到眼前细细地检查,纤长的手指上几道不深不浅的小伤痕耀武扬威,沈疏用玻璃碎片割绳子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伤口很小他也没注意,这会儿伤口已经凝血了。
    时倦神情严肃,整张脸紧绷着,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沈疏的手指上,沈疏感觉到别扭,抽出手,强找话题道:“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说”
    “那……你照顾我吧”时倦的脸色稍见缓和。
    “照顾你是应该的啊,还有没有别的”沈疏大方道。
    时倦定定地看着沈疏,深情款款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就够了”,他声音轻柔,飘进沈疏的耳朵里,泛起涟漪。
    “都这样了还撩?”沈疏没好气地白了时倦一眼,转过身背对着时倦,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沈疏被一句简单到苍白的话迷乱了心志,一瞬间太多的情绪涌上他的大脑,烦乱恐惧心慌和停不下来仍在不断加速的心跳一起冲刷着他心底那处脆弱。
    他想将心底的悸动压下去却听见时倦说:“我说真的,我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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